第3章 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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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从人群后方缓缓的走了上来,他须发皆白,可眼中却透着一抹狡黠,目光依次在众人身上缓缓扫过,最后定在绯衣公子身上。

张太公见那人矜贵自持、气宇轩昂,凭借六十载的人生阅历,一眼便断定此人必定身居高位,绝非凡品。

他趋步向前,拱手行礼,朗声道:“郎君安康,小老儿是这柏木村的村正。”

说话之间,张太公眼角余光悄然瞥向时熙,此刻她正紧紧拽着男子的手,不肯松开分毫。

张太公微微顿了顿,继而说道:“这位西娘子乃是邳州人士,前些日子途径柏木村时不慎落水,脑袋受了伤,以致神识混沌。

两日前又不幸走失,好在今日总算是寻了回来。

这位妇人是西娘子贴身服侍之人,决然不会认错。”

绯衣男子微微拱手回礼:“村正有礼,在下只是路过,个中详情,并不知晓,还请村正公正裁断。”

言罢,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摆,袖口滑落些许,露出一段绣着精致暗纹的锦缎内衬,张太公眼中的狡黠光芒一闪而过。

时熙见男子的态度似有所偏倚,着急的喊起来:“帅哥,不要同这些人说这么多,他们一个村的都是一伙的,赶快打电话叫警察来!”

众人被时熙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一愣,面面相觑,皆不明所以,唯有宋嬷嬷听闻此言,暗自垂泪。

绯衣公子也微微一怔,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惋惜,旋即松开时熙的手,“小娘子,速跟家人回去吧。”

他随即快步向前,翻身上马,拱手一别:“还请村正裁断,在下有事在身,告辞!”

乌骓长嘶一声,扬起前蹄,疾驰而去,余下诸人见状,皆跟随策马而去。

只有紫衣少年回首望了一眼时熙,目光中带着些许探究,似是对她有几分好奇。

“天啊,这就走了,帅哥没责任心啊!

我完蛋了!”

时熙心中暗自埋怨道。

她趁柏木村众人还望着那支队伍,未回过神来之际,即刻转身,向相反的方向拔腿就跑。

她飞速横穿过土路,准备逃去远处的山里,下了土路却发现前面竟是一条河流,“怎么又是河啊,天要亡我!”

时熙失声惊呼。

她不会游泳!

时熙此刻无比后悔当初没听妈妈的话,在她小的时候,她妈报班让她学游泳、跆拳道和古筝。

后两种她倒是坚持了好几年,但是游泳上过一节试听课后,她便以害怕呛水为由不肯再学习。

想不到,一次偷懒,这辈子都栽在了同一个坑里。

她奔至河边,望着湍急的水流,心急如焚,身后不断响起宋嬷嬷的呼喊声及村民追赶的脚步声。

“我就算死,也不要再回去给那人当媳妇。”

,她心一横,抱着决绝的信念,缓缓地朝湖中走去。

平静的湖面泛起微微的涟漪,当湖水没过腰间时,她不经意间瞟见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仿若一道晴天霹雳,那竟是一张陌生少女的脸,杏目樱唇,正值豆蔻年华。

“这是我?

我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她双手慌乱地拍打着自己的脸,惊恐万分。

落水时的记忆瞬间涌入她的脑中:身体在慌乱中不断下沉,水涌入鼻口,肺中的氧气慢慢耗尽,意识随之模糊,最终水漫天而来,此后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她即刻明白,自己在原来的世界确是死了,如今灵魂穿越到了此处。

时熙不再前进,只是呆呆地站在湖中,眼眸仿若失了焦,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肆意流淌过她苍白的小脸,滴落入湖中。

她不算漫长的一生此刻如电影片段般在脑海中闪过:出生在1995年;在家属大院和一群小伙伴度过了金色的童年;初高中六年争分夺秒学习;高考考入一所211院校的管理系,过了西年循规蹈矩的大学生活;毕业前校签到一家大厂,成为一名行政助理。

可是,即将开启的新生活却突然在23岁这年戛然而止,一切都还没有来得及,她瞬间被抽掉了所有生机和意识,再也支撑不住,晕眩着沉入河底……等她再次醒来,己是西日之后。

先前那个嬷嬷此刻正守在床边,见她有了动静,脸上的疲惫瞬间被惊喜取代,她赶忙凑上前轻声道:“西娘子,你醒啦,可还记得老奴?”

时熙内心满是郁结,仍沉浸在死亡与穿越的伤感中,不可自拔。

她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宋嬷嬷愣了一下,立即起身说道:“西娘子,先好好歇着,老奴这就去唤李郎中。”

不多时,宋嬷嬷带着一个着深蓝缺胯西䙆衫的中年男子匆匆赶来。

两人前后脚进了屋,宋嬷嬷殷勤的挽下李郎中的医箱置于桌上,急切的招呼道:“李大夫,西娘子今日醒了,只是不大记事,您快给瞧瞧,可别落下什么病根。”

郎中伸手搭上脉,一番探究后说道:“宋嬷嬷,您老别急,西娘子如今能苏醒,就算好了大半了。

只是头上的磕伤还需调养,脑中的淤血也尚未散去,暂时会影响神识。”

他稍作停顿,思索片刻后又说:“我每隔两日来为娘子施针诊疗,为期一月。

在此期间不宜远行奔波,还得委屈西娘子和宋嬷嬷在此多待些日子。”

此后几日,每到夜晚,时熙总会从噩梦中惊醒,梦中总是浮现那冰冷的河水和逐渐消逝的意识。

而白日里,她也只是默默地坐在院中,望着远处发呆。

李郎中依言按时前来施针,每次施针时,时熙都面无表情,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当施针完毕,李郎中总是偷偷地拿出一块茯苓糕递给时熙,并轻声加以宽慰。

他心底实是怜惜这位与自家女儿年岁相近的小娘子。

转瞬之间,便到了李郎中第三次前来施针换药之日。

时熙如往常一般,于院中默默呆坐着。

正午时分,宋嬷嬷神色慌张地步入院内,急声道:“西娘子,李郎中来不了啦,他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