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陈警官把锁带走了,警方那边应该会有更专业的检测手段。”
老人顿了顿,从博古架深处抽出一本线装古籍,“你还记得吗?
去年你整理库房时,翻出过一本民国时期的《瓷锁考》,里面好像提到过类似的形制。”
这话如同一道微光劈开迷雾。
苏瑶立刻冲进里间库房,踩着梯子在堆满旧书的樟木箱里翻找,终于在一本封面泛黄的古籍中找到记载——书页间夹着半张褪色的拓片,图案正是一把青瓷锁,锁芯处的云纹与手中那把几乎一致,旁边用小楷写着:“云氏秘锁,以瓷为壳,机关藏于莲纹,非传人不得解。”
“云氏?”
苏瑶心脏猛地一缩。
恰在此时,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知道青瓷锁的真相,明晚十点,城西废窑厂见。
别带警察。”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她立刻拨通陈宇的电话,却只听到忙音。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雨点敲打着窗棂,像极了某种催促的鼓点。
林老爷子凑过来看完短信,手指在书页上的“云氏”二字处停顿:“民国时确实有个云姓制瓷世家,据说擅长烧制带机关的瓷盒秘锁,但后来突然销声匿迹了……”夜色渐浓时,苏瑶揣着拓片和那本《瓷锁考》来到废窑厂。
荒草丛生的厂区里只有一座废弃的龙窑泛着幽光,窑口站着个戴兜帽的人影。
“你就是送锁到琳琅阁的人?”
她握紧口袋里的防狼警报器,声音尽量保持镇定。
那人转过身,帽檐下露出半张年轻的脸,眼神里满是惊惶:“我叫云浩,是云景然的儿子。”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碎瓷片,“半个月前我爸突然失踪,临走前只留下这东西,说如果他出事,就把青瓷锁交给能看懂云纹的人。”
碎瓷片上赫然也是一个“云”字刻痕。
苏瑶将拓片展开对比,发现两者的笔法如出一辙。
“你父亲失踪前有没有异常?”
她追问。
云浩的声音开始发颤:“他总说在查家族旧事,还提到‘宝昌斋’的玉牌和……一个叫‘蚀骨’的秘密。”
“蚀骨?”
这个词让苏瑶背脊发凉。
就在这时,龙窑深处突然传来砖瓦碎裂声,云浩脸色大变:“快走!
他们来了!”
话音未落,几道黑影从窑洞里窜出,为首的人戴着青铜面具,手里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苏瑶拽着云浩往窑外跑,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混乱中,她的衣袖被匕首划破,拓片散落一地。
千钧一发之际,一束强光突然扫来,陈宇的声音带着怒意响起:“警察!
不许动!”
面具人见状立刻西散逃窜。
陈宇扶起气喘吁吁的苏瑶,目光落在她袖口的伤口上,眉头拧成疙瘩:“谁让你擅自行动的?”
他蹲身捡起地上的拓片,借着车灯看清上面的“云氏秘锁”字样,眼神骤然变得复杂,“我们刚查到云景然的真实身份——他不仅是古董商,更是云氏制瓷世家的最后传人。”
雨越下越大,打在废弃的窑顶上噼啪作响。
陈宇从车里拿出急救包为苏瑶处理伤口,指尖触到她手臂时微微一顿:“知道为什么没接你电话吗?”
他从证物袋里拿出另一样东西——正是从青瓷锁莲花纹缝隙里提取出的纸纤维,化验结果显示,那是民国时期特有的桑皮纸,上面用密写药水残留着三个字:“蚀骨纹”。
“蚀骨纹……”苏瑶想起云浩的话,猛地抬头,“这到底是什么?”
陈宇没说话,只是将视线投向雨幕深处。
远处的城市霓虹闪烁,却照不亮这座废弃龙窑的黑暗。
他知道,从青瓷锁出现的那一刻起,他们面对的就不再是简单的失窃案——而是一个横跨数十年、牵扯着制瓷世家秘辛与惊天阴谋的谜团,而“蚀骨纹”这三个字,或许正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第一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