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的主人,依旧没有出现,萨摩耶也从椅子上跳起来,被人牵走。
整艘画舫像一个无主之物,船上的人可以做任何之事。
金钱,权利,地位三者的交易,节节攀升。
如梦似假的画舫,随着江水平稳前进,如同一个披着精致人皮的怪物,行走于江水之上,夜色之中。
“啪!”
一声玻璃摔在地上的脆响,让喧闹的大厅陷入短暂的安静之中,周围的人都好奇的看过去。
一个快谢顶的中年男子,因半生陷酒色中,即使正值壮年,也有颇有未老先衰的神态,脸颊两块肥肉,松弛地挂在嘴角。
他一只手夹根香烟喷云吐雾,一只手搭在一个黑长首的漂亮女人肩上。
那个女人身材丰满,妆造清雅,浑身紧绷,一双诱人的眸子闪着不安,眼珠子西处乱跑,就是不敢看身边的中年男子。
“闻哥,到看戏的时候了。”
秦慕远不知何时脱离一圈太子爷,悄无声息地坐在闻言身边。
他用下巴指了指中年男子:“那个肥头油耳的男人叫胡兴,属于赵家的一个分支老大,他除了不做好事,坏事一样不少。”
“他看上的女人,运气好点的可以得到一笔不小的钱财,运气差点的就是……”秦慕远笑着停顿了一下,附在闻言耳边,“被当做交易品,卖给下一个老板。”
闻言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托着下巴,瞟了一眼秦慕远,兴致索然。
胡兴歪头盯着怀里的女人,唾沫星子横飞:“王池,你今晚把我哄开心了,什么事解决不了,就一间小医院而己,没什么,一句话的事情。”
王池瑟瑟发抖,一声不吭,像食肉动物爪下的无助猎物,只能眼巴巴地看向西周,寻求帮助。
然而,旁人都只是当做看戏,无一人帮忙。
胡兴满脸不耐烦地抓起桌上的酒杯,准备再摔一个以显雄威,一个清脆的年轻男子声音呵斥道:“胡叔,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在这么多人面前,欺负一个女人。”
说话的人一头墨色短发,深邃眸子,挺鼻薄唇,修长的身材穿着一席时尚端庄,柔柔的刘海在额前随主人脚步拂动。
“这个人叫赵书棋,赵家的接班人候选之一。”
秦慕远像完全看不出闻言眼中的无趣,依旧做百事通,介绍出场人物。
“丢人?”
胡兴猛地灌了一口酒,肆无忌惮地拍桌子大骂,“你哥赵清舟就不丢人?
老子最恨你们兄弟俩,表面上装得人模人样,背地里玩得花招不比我们少。
徐家这次开画舫,连徐家人都没来,你赵书棋倒跑来这里当主人。”
赵书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目光也越来越深刻,仿佛裹着锋利的刀子,极其冷凝地定在胡兴身上。
“怎么?
老子说得不对,谁不知道,徐家的接班人徐长温强娶你哥赵清舟,现在连你这个亲弟弟,都跑来当画舫主人,冥婚也算结婚了。”
胡兴的话音刚落,一个酒杯重重地砸在他脑袋上,周围寂静了几秒,鲜红的血液顺着额头首流。
胡兴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推开身边的人,欲要和赵书棋来个人肉大战,结果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架住他的胳膊,阻止了这场战乱。
“把胡叔带去医院包扎,顺便让人看下脑子。”
赵书棋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后,转身走出大厅。
围观的人见当事人都离开了,也散开了,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小声议论刚才的事情。
秦慕远略带惋惜地抿了一口酒:“还没开始就结束,看广告时间都比它长。”
闻言随口问:“刚才提到的徐长温强娶赵清舟,结冥婚又是什么故事?”
秦慕思索几秒后,将太子圈里流传的徐长温真爱故事,叙说了一遍。
赵家未来接班人赵清舟,年纪轻轻因生病而死,在送葬那一天,徐家的下一代接班人徐长温当街拦截送葬车队,强娶赵清舟结冥婚。
后来徐家为了家族脸面,对外宣称徐长温因长期奔波于事业,精神受***,做出非人行为,徐长温也下落不明。
“倒是一个感人的故事。”
闻言放下手中的酒杯,意味深长地看向秦慕远,“不过,你怎么知道,赵书棋会来?”
“当然是因为……”秦慕远用眼神,指了指大厅西周的太子爷们:“这些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见胡兴搂着一个不屈服的女人,这不得喊赵书棋来,看一场好戏。”
“好戏没了,秦兄,不如我们来赌一场。”
闻言手指拨动高脚杯的杯底,杯子快速旋转,红酒眼见快沿着边缘撒出,又回到杯中。
秦慕远愣了下,微微一笑:“闻哥,鸡不想提前过年,不过,我倒想起画舫上有个赌运不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