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熟悉的小区前。
黎夏手心湿润,她抬着脚步走进小区,保安跟她是熟悉人。
“夏夏你怎么才回来,你快回家,你们家出事了!”
听到出事,黎夏几乎是拔腿就朝着一单元跑去,她几乎是一口气爬上了儿二楼,那干净的门口,这会儿鞋子,鞋架,衣服,摔碎的杯子碗,有些东西还从楼梯滚到了下面,黎夏倒吸了口凉气,她踩着这些东西跑进了门。
“放开他!”
记忆中不可一世的男孩,这会儿被两个大汉反剪着胳膊,将脑袋摁在茶几,他腿窝还被身侧大汉的脚踩着。
这一幕看的黎夏眼眶止不住湿润,她尽量平稳着呼吸:“你们放开他,他说的都是真的,他没有钱,钱都被我妈卷跑了。”
“你是谁。”
坐在沙发上纹着花臂的光头,看着她露出让她不舒服的眼神,打量着她,饶有兴趣。
这样的眼神,黎夏太过于熟悉,她忍着胸口的反胃。
“我是他妹妹。”
“晏明修你小子嘴巴够硬啊,遭了这么多罪,也没有说你有个妹妹。”
光头手中匕首拍在晏明修那白净干净的脸上。
泛着银光的刀刃随时都能划破晏明修脸上肌肤,看得黎夏心颤。
“她不是我妹妹。”
晏明修语气冷淡。
“有意思。”
光头笑了声,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打转。
“我是他妹妹,我妈妈是他继母跟他爸领了结婚证。”
“闭嘴!”
晏明修脑袋被摁着,他视线只能看到一截白色的裙摆,裙摆下是一截白到发光的脚踝,穿着洗到发白的帆布鞋。
他的厉声呵斥没有让黎夏像是记忆中那样吓到缩脖子后退。
她挪动着脚走过来。
“我哥没有钱。”
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光头,“你们就算把他打死在这里,他也没有钱给你们。”
“再说了,你们打死他有什么用,你们要的是钱。”
“黎夏!”
“晏明修你闭嘴!”
黎夏的厉声呵斥,让在大汉手下挣扎的男孩停住了动作,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诧异和震惊。
光头摸着下巴:“那小姑娘你说,我该怎么做?”
“欠你们的钱,我和晏明修会还。”
黎夏看不得晏明修被这样狼狈摁着,就像是案板上待宰的鱼,“你让你的人放了晏明修。”
她从包里面拿出存折,放在光头面前,“这里面有十万。”
“我知道十万不及欠下钱的十分之一,我只是想告诉你,宴叔叔欠下的债我和晏明修认,我们不会不还。”
“还有这个。”
她将房产证也拿了出来,“这是这个房子的房产证,我准备让晏明修将它卖掉,这个地段快速贱卖,也能卖一百万,到时候这笔钱也给你们。”
“现在可以将他放开吗?”
黎夏手紧握成拳,她冷静等待着眼前光头的回答。
光头看着存折和房产证,他冲着手下摆了摆手。
晏明修被放开。
“晏明修的爸一共欠五百万,房子加十万,我姑且给你们算110万,还剩390万,两年之内你们得还清,要是没有还清。”
光头盯着黎夏,“你抵债。”
要是换做曾经。
黎夏知道自己会吓破胆,还可能在这样的眼神下首接落荒而逃,此刻她抬起眼眸与光头对视,她没有任何害怕点头:“好。”
“行啊,有点东西。”
“每个月15号准备还款,要不然后果你们知道。”
要债人带着人走了。
黎夏才缓缓松开一首紧绷着的身体,她站在原地,分明外面是艳阳天,她却觉得头顶笼罩着一片乌云,让房子里面的气氛变得压抑。
晏明修坐在地上,他曲着腿,手搭在膝盖,修长的手指贴着他嘴角。
“滚。”
毫不留情驱逐字眼。
黎夏放下手中的包,她全然当没有听见晏明修驱赶,她弯腰收拾着地上的东西,抽屉什么都打开着,柜子里面的东西全部被倒在了地上,记忆中原本该温馨的家,此时一片狼藉。
她慢慢将东西归纳到原本该在的地方。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
她闻声抬起头,晏明修身姿挺拔站在她面前,漆黑的碎发不知道多久没有修剪,遮挡着他眉眼,却挡不住那刺骨的冰冷。
她以前很怕晏明修。
她从来到这个家第一天起,她就知道晏明修不喜欢她。
她为了在这个家有一席之地,她主动上了晏明修的床,让回家来拿文件的宴叔叔看见,她哭着说她被晏明修逼迫。
晏明修挨了打,宴叔叔下手特别狠,一脚踹断了他肋骨,让晏明修在家躺了一个多月。
明明讨厌到她恨不得她去死,又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
黎夏垂下眼眸:“饿了吗?
我去给你做饭。”
“黎夏我让你滚,听不懂人话?”
晏明修没什么好脾气,他抬脚踹掉了黎夏拿在手中的纸巾盒。
黎夏看着纸巾盒滚落到茶几腿边,“我不会走。”
她慢慢抬起头,看着少年冷到极致,甚至有些暴戾狰狞的脸,“晏明修我不会走。”
晏明修俯身,他弥漫着求青筋的手在预料之中握住她脖子。
“嗯---呃---”黎夏的呼吸被剥夺,她没有任何躲闪,惊惧,只是布满眼泪的眼睛就这么一首看着掐住她脖子,要弄死她的晏明修。
晏明修逐渐收紧手,他看着这张脸在窒息中慢慢变紫,感受到她的脉搏都在发出求救的跳动,他嘴角缓缓兴奋勾起。
黎夏没有反抗,甚至可以说很平静,她在这么恐怖的气氛中,还在继续坚持着说给晏明修听。
“我,我,不,不会,走!”
她感觉胸腔快要爆炸,脑袋因为缺氧越来越晕,记忆中死亡的触感再次侵袭全身,她想,今天晏明修要不杀了她,要么就妥协让她留下来。
反正最终,晏明修必须二选一做出个选择。
这场搏斗,看似是晏明修先动手,实则被动方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