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凤凰啼血
那只凤凰纹身正顺着锁骨攀爬，每片翎羽都像在灼烧经脉。
"妖孽！
"南宫烈须发皆张，二指并拢点向我眉心，"竟敢修炼邪术！
"生死眼突然暴睁，我看见他指尖缠绕的灰雾——是噬魂蛊！
这老匹夫竟对自己的女儿下死手。
我踉跄着撞向八仙桌，青瓷茶盏炸裂的瞬间，三枚淬毒的银针擦着耳际射入梁柱。
"父亲且慢！
"南宫雪突然扑过来抱住南宫烈双腿，"妹妹定是被水鬼附身了..."她仰起头时，我清楚看见她舌尖压着的黑色药丸。
想玩借刀杀人？
我扯开衣领露出渗血的凤凰纹："父亲可知，昨夜我在荷花池底摸到了什么？
"指尖故意抚过颈侧胎记："母亲留下的鲛人泪，沾了女儿的血..."南宫烈如遭雷击。
十七年前那个雨夜，青楼女子抱着婴孩跪在南宫府前，颈间鲛珠链映得漫天雨丝都成碧色——这是只有家主才知道的秘辛。
趁他恍神，我抓起碎瓷片划破掌心。
鲜血滴落处，地砖竟生出冰晶纹路，那凤凰纹似要破肤而出。
满院仆从突然集体跪倒，他们额间浮现出诡异的南宫族徽。
"血...血咒反噬！
"南宫烈踉跄着撞上青铜香炉，炉中供奉的祖宗牌位齐齐炸裂。
我终于读懂他眼中的恐惧——南宫家世代用禁术控制奴仆，而我的血正在瓦解这道枷锁。
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昨夜那个玄衣男子倒悬而下，腰间玉佩撞出清音。
他食指轻勾，我腕间伤口瞬间愈合："小凤凰，涅槃不是这么玩的。
"夜无尘！
这个名字突然在识海炸开。
我反手扣住他命门，生死眼却看到骇人景象——他心口插着半截断剑，伤口处盘旋着金色咒文，那分明是...弑神钉！
"看够了吗？
"他摩挲我眼尾泪痣，寒意刺骨，"这双眼睛，本君二十年前就该剜出来。
"阁楼突然传来钟鸣。
南宫烈像是抓到救命稻草，颤声高喊："请家法！
开刑堂！
"我被铁链拖向祠堂时，夜无尘正倚着百年槐树把玩我的血珠。
那滴血在他掌心凝成冰晶凤凰，振翅间洒落星火："南宫禾，我在生死碑等你求饶。
"刑堂地砖刻满镇魂符，十二根困龙桩钉死八方。
南宫雪捧着噬骨鞭轻笑："妹妹可知，当年你娘就是死在这鞭下？
"她突然压低声音："因为她的血能解百毒..."铁链骤然绷紧。
我瞳孔中映出南宫雪扭曲的脸，生死眼穿透她颅骨，看见三日前密室中的画面——柳如风将蛊虫渡入她耳中，而指间戴着灵界月纹戒。
"啪！
"噬骨鞭抽裂后背的瞬间，凤凰纹突然活过来。
鞭梢毒刺在触及我血肉时尽数融化，刑堂西十九盏长明灯齐灭。
黑暗中，我听见锁链崩断的脆响，还有南宫雪被掐住喉咙的呜咽。
"姐姐可知何为凌迟？
"我舔舐着唇边血渍，"要割三千六百刀，最后一刀落下时..."指尖在她锁骨游走，"罪人才会断气。
"祠堂突然地动山摇。
供桌上裂开的祖宗牌位里，滚出一枚凤凰玉珏，正与我颈间鲛珠共鸣。
夜无尘的嗤笑从梁上传来："南宫老儿，你囚禁了十七年的神族圣物，在找它的主人呢。
"我接住飞来的玉珏刹那，整座刑堂轰然坍塌。
烟尘中有骨笛声破空，柳如风带着黑袍人围住废墟，他们额间都有月纹烙印。
"南宫小姐。
"柳如风断腕处爬出蜈蚣状蛊虫，"灵界的大人们，对你的凤凰血很感兴趣呢。
"夜无尘的玄色大氅罩住我肩头时，他心口的弑神钉擦过我后背："小凤凰，求我一声，整个灵界都能给你踏平。
"我捏碎玉珏，任凤凰火吞没蛊群："我的债，自己讨。
"火光中，南宫世家地底传来龙吟。
那尊镇压在禁地的青铜碑，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