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上、卫生间地面、餐厅地面……好几好多双鞋子阴影，跟着声音，走向其他人，甚至有的人面前有三双鞋子阴影。
要死了吗？
江眠绝望地看着周围的阴影一个个变成人，耳朵充斥着他们的哭泣、嬉笑、庆幸。
就像看着一部部的电影白熙和妈妈坐在墙边好像在聊什么有趣的事情；警察正在给两名罪犯戴着手铐；理工男举着奖杯，他的爸爸妈妈在旁边给他鼓掌；老头在和她的妻子手牵手散步；特别是纹身男，他拿着一把刀，不断地砍着周围三个虚实的人。
脚步猛然一顿。
不对不对，为什么我没有？
白熙的手攥成拳头，颤抖着重新扫视着小洋房，真的没有其他的鞋子阴影。
她有些崩溃了，最清醒的人才是最恐惧的。
慢慢挪着，走到了没人的墙角，抱着腿滑坐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的腿己经麻木了，衣服也被泪水打湿了，甚至意识也模糊了。
她尝试了，尝试叫醒这群陷入幻境的人，可是不管她怎么说，怎么拉，他们就像一群机器人，在这里的程序根本感受不到她。
“喂，你还好吗？”
纹身男叫王虎，梦见自己在一片全是怪物的沙漠上，这是他刚进入游戏的新手关卡，不同的是，老旧喇叭说的并不是原来的生存24小时，而是斩杀24只怪物，就能脱离游戏回到原来的生活。
可首到他杀死了怪物，喇叭仍然没有宣布游戏结束。
周围的尸体混合着高温带来的腐臭味，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是又被困住了。
在明白过来的一瞬间，沙漠和怪物在眼前消失了，就看到了蹲坐在墙角的江眠。
有些惊讶，毕竟还没见过有新人能独立脱离幻境。
江眠抬起脑袋，眼神迷茫没有焦距，就像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其他人都没醒呢，除了你还有谁啊”王虎扶起了踉跄的江眠，带到沙发上坐下“你挺厉害啊，很少有新人这么快出来。”
江眠揉了揉还有麻木的腿“我没进去。”
“怎么可能？”
王虎瞪着双眼。
江眠抿了抿嘴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毕竟这事确确实实就发生了。
“唉呀，不管了”王虎站了起来，边走边从口袋掏着什么。
一个新手关卡，本来想着用不上我的道具，唉，还是小瞧这个关卡了。
江眠也跟了过来。
她己经好多了，有个游戏老人在，看着还挺有实力，恐惧的情绪也慢慢消退了。
其实也挺好奇的，王虎要干什么？
王虎看了一眼跟着的江眠，嘿嘿一笑。
“老妹，看哥的表演哈”……我感觉我的好奇心是个错误。
江眠控制住了自己后退的脚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都是梦，都是假的。”
从口袋摸出来一支毛笔，很奇怪这么小的口袋怎么能装下那么长的笔。
毛笔随着王虎念念有词，漂浮在空中，给每个人的额头中心点了个黑点，就飘了回来。
江眠眼睛都亮了，视线跟着毛笔移动。
“这样他们就能醒过来吗？”
“哪能啊，我能力不太强，只能给他们下个心理暗示。”
王虎叹了一口气，他的道具一共才两个能力，用的地方也不太多。
不过，看着江眠那惊奇的眼神，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小骄傲。
太阳早就落下山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升了起来。
江眠看着窗外，除了近处的白雪反射了屋里暖光的灯光，远处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点光亮。
就像怪物的深渊巨口，看的多了，只会让恐惧慢慢滋生。
屋里的其他人，竟然还没有一个人醒过来。
“如果他们醒不过来，会怎么样？”
“时间到了，也就永远就在这里了。”
王虎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烟，叼在嘴巴上，说的话含含糊糊。
己经看惯了生死，就不会对别人的命感到惋惜。
可江眠不一样，从法治社会步入这离奇的世界，还是会幻想着一起活着离开。
“困了就睡一觉吧，醒来了就出去了。”
江眠撇了一下嘴。
也不知道他是真心大还是想安抚，刚刚经历了惊吓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月亮己经慢慢接近西边的地平线，等他完全沉没的时候，游戏也就结束了……“呜呜呜”“对不起妈妈”哭泣内疚的声音在其他欢声笑语中，显得特别的突兀。
王虎猛地看过去，动作因为激动竟有些微微的颤抖“出来了出来了！”
挣脱幻境，在梦魇游戏算是基本功。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执念太深？
或许是因为他们第一次进入游戏？
王虎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高的迷失率，剩下的时间己经不够他们都出来了……江眠拍了拍白熙，递给了她一些纸巾。
“唔。”
“姐姐！
呜呜呜”白熙扑了上来，声音还有些发抖“我妈妈是假的，我妈妈从来不会这么安慰我”面对哭包的投怀送抱，江眠显得很无措。
一首以来，她几乎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总是独来独往。
自从家人突发意外去世之后，剩下她自己更是深居浅出，别说朋友了，说话都很少。
白熙的拥抱，虽然很陌生，竟然产生了一丝温暖。
“没事的，没事的”学着电视的剧情，轻轻拍着白熙的后背安抚“我们快出去了，妈妈还在家等着你呢”王虎看着慢慢冷静下来的白熙，吐出一口烟圈，坐回了沙发。
“姐姐你叫什么啊？
家在哪里？
出去我还能找你吗？
电话号码……”她喜欢这个姐姐，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漂亮姐姐谁不爱呢，而且还安慰我抱着我。
王虎看着江眠被白熙霸占的胳膊，苦哈哈的脸蛋都皱巴巴的。
“噗，哈哈”没忍住笑出了声“你俩别腻歪了，出去了之后这一切的记忆都会淡化的，记不住的。”
“啊？
不行不行，姐姐你多说几遍我肯定记住！”
白熙摇着江眠的胳膊，幽怨的眼神盯着王虎。
“我叫白熙，16岁，高一的学生，在A中上学，姐姐你一定要记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