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升级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光滑、致密、带着金属特有凉意的触感。
形状也变了，不再是半个破碗，而是一个完整的、造型古朴、碗口***的……青铜碗！
碗身布满了细密规整、如同云气流动般的暗纹，沉甸甸的，带着一种时光沉淀的厚重感。
碗底内部，不再是粗糙的陶土，而是光滑如镜的青铜面，隐隐泛着幽光。
升级成功！
物品：青铜净水皿（精良）等级：精良效果：1. 初级聚水（被动）：环境水汽浓度＞0.05%时，每1小时凝结约10毫升纯净水（可饮用）。
2. 微量净化（被动）：可缓慢净化少量非强腐蚀性、非强辐射污染的水源（效率较低）。
经验值：0/100升级路径：精良→超凡→…（路径待解锁）成了！
杨过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
他死死盯着碗底内部那光滑的青铜镜面。
一滴。
晶莹剔透，如同最纯净的水晶。
在碗底中央，颤巍巍地凝聚成形。
紧接着，第二滴悄然渗出，与第一滴缓缓融合，变成一颗稍大的、圆润饱满的水珠，在昏暗的风沙背景下，折射出令人心颤的、生命的光泽。
水！
真正的、干净的、可以喝的水！
杨过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将那只青铜碗捧到眼前，如同捧着一整个世界最后的希望。
碗底那颗小小的水珠，清澈得能映出他此刻布满沙尘、因干渴而扭曲的脸。
他再也无法抑制，猛地低下头，将干裂出血的嘴唇凑向碗沿。
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那颗珍贵水珠的瞬间——“呃啊……”一声极度虚弱、却如同濒死野兽般嘶哑的***，猛地从他身后炸响！
那声音里蕴含的、对生命之水的原始渴望和绝望，浓烈得如同实质。
杨过的动作，骤然僵在半空。
他捧着碗，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
风沙似乎在这一刻小了些。
一双眼睛。
就在他身后不到三步远的一个沙窝里。
那是一个蜷缩成一团的人影，几乎和沙地融为一体。
但此刻，那人抬起了头，乱发被风沙黏在枯槁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死死地、死死地钉在杨过手中那只青铜碗上。
不，是钉在碗底那颗清澈欲滴的水珠上！
那眼神，己经不是人类的眼神。
那是荒漠里饿了十天十夜的狼，突然看到一块鲜肉时迸发出的、最原始、最***的——贪婪和疯狂！
浑浊的眼球布满血丝，瞳孔缩成了针尖，里面燃烧着足以焚毁理智的火焰。
干裂发黑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身体微微前倾，枯瘦如柴的手指深深抠进滚烫的沙地里，像一张拉满到极限、随时会崩断的弓。
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化作一道黑影，不顾一切地扑上来！
杨过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他下意识地将青铜碗猛地往怀里一收，用身体挡住。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危险！
致命的危险！
这不再是温顺等死的难民。
这是一头被本能驱使、嗅到了唯一生机的野兽！
而自己，就是那头野兽眼中，捧着救命甘泉的猎物。
风卷着沙粒，抽打在脸上，生疼。
杨过死死攥着那冰冷的青铜碗，碗底那凝聚的第二滴水珠，似乎还残留着方才那一瞬间的清凉触感。
但现在，这点微弱的凉意，完全被背后那道如同实质的、滚烫疯狂的目光所覆盖。
他背对着那个沙窝，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双眼睛——浑浊、布满血丝、瞳孔缩成针尖，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贪婪火焰。
那目光像烧红的烙铁，死死烙在他后心，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被灼伤的痛楚。
不能回头。
杨过强迫自己僵硬地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将青铜碗更紧地护在胸口和小腹之间。
冰凉的青铜紧贴着皮肤，带来一丝脆弱的真实感，勉强压住心底翻腾的恐惧。
青铜净水皿（精良）经验值：0/100视野角落，那淡蓝色的系统文字依旧稳定地悬浮着。
经验值，需要获取。
水，需要时间凝结。
时间…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背后那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越来越近，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濒死的疯狂。
沙粒被拖动的声音窸窸窣窣响起，缓慢，却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执着。
他来了！
那东西在爬过来！
像一具从沙墓里爬出的干尸，只为掠夺他手中这唯一的生机！
跑？
杨过的念头刚起就被掐灭。
这具身体虚弱得像一摊烂泥，别说跑，连站起来都困难。
而对方，虽然同样干枯，但那股被求生欲催发出来的、野兽般的力量，绝对能在瞬间将他扑倒撕碎！
呼…吸…杨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肺叶像破旧的风箱，每一次收缩都带着撕裂的痛楚。
汗水刚渗出毛孔，就***燥的空气和风沙瞬间带走，只在皮肤上留下一层黏腻的盐粒。
系统…经验…使用…充能…融合？
升级路径上的几个关键词如同走马灯般在混乱的脑中闪过。
使用？
怎么用？
喝水？
可水还没凝聚够一滴！
而且现在喝水，无异于***的信号！
充能？
拿什么充？
阳光？
这鬼地方除了沙子和风，还有什么？
融合？
更扯淡！
拿什么融合？
沙子吗？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从脚底蔓延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唯一的希望就在怀里，却脆弱得如同肥皂泡，随时会被背后的疯狂戳破。
“嗬…水…给…我…”一声极度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哀求，伴随着更加清晰的拖行声，几乎贴到了杨源的后背！
一股混合着尘土、汗馊和某种内脏***般的恶臭气息，喷在了他的后颈上！
杨过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
千钧一发！
他猛地将护在怀里的青铜碗翻转过来，碗口朝下，狠狠按进身下滚烫的沙子里！
同时身体尽全力向旁边一滚！
“噗！”
沉重的身体砸在沙地上，激起一片沙尘。
几乎就在他滚开的同一刹那，一道黑影带着风声，狠狠扑在了他刚才蜷缩的位置！
沙尘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