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三台剖宫产进行到四十七分钟时，走廊突然炸开玻璃碎裂的脆响。
"林医生！
3号术间！
"巡回护士撞开气密门，防护面罩溅满新鲜血迹。
我反手将硬膜外穿刺包塞给副麻医师，浓烈的戊二醛味道刺痛鼻腔。
电子钟猩红的数字定格在15:23，这个本该麻醉苏醒的时刻却传来濒死的闷哼。
"还我儿子命来！
"金链男人将水果刀抵进张主任颈动脉，刀刃卡在铅衣褶皱处。
他***的后颈布满暗红斑块，像极了放射科墙上警示图的"彗星征"。
"患者死于术后感染性休克。
"我悄然摸向白大褂暗袋，"与麻醉无关。
"刀刃又陷进半毫米，血珠顺着铅衣褶皱滚落："监控拍到你们换药了！
"余光瞥见护士摸向报警器的手指，我轻摇头。
这类医闹总带着信号干扰器，果然下一秒应急灯炸出刺目红光。
男人被强光***后仰的刹那，麻醉针划出银弧刺入他肘窝静脉。
"0.1mg/kg，够睡三小时。
"我接住瘫软倒下的躯体，他锁骨下的CT定位纹身泛着荧光——那是钚-238治疗患者特有的放射标记。
金属门滑开的蜂鸣刺破死寂。
陆沉舟的牛津皮鞋碾过玻璃渣，捡起手术刀的动作宛如解剖教授把玩骨锯："林医生制服暴徒的手段，比病历精彩得多。
"消毒液顺着下巴滴落，我扯开污染的手套："贵司捐赠的麻醉机有伽马射线泄漏，上周三个护士的白细胞..."他突然擒住我手腕，腕表秒针刮擦虎口旧疤的触感令人战栗。
某种焦糊的甜腥味钻进鼻腔，记忆裂痕中突然闪现冲天火光——移植仓警报嘶鸣，烧焦的栀子花混着铁锈味灌满咽喉。
"陆总用LSD-76替代镇静剂？
"我盯着他喉结上拙劣的缝合疤痕，"难怪带着停尸房的味道。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他将染血的访问卡插入我口袋。
电子锁红光扫过他后颈的生物芯片，荧蓝组织液正从蜈蚣状缝合口渗出。
暴雨冲刷着玻璃幕墙的血手印，我捡起散落的麻醉记录单时骤然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