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裂瞳审判
棱刺表面的月纹突然泛起蓝光，纳米机械的嗡鸣声在颅骨内震荡出中世纪教堂的钟声。
"呼吸。
"江夜白左手压住林小雨的太阳穴，绷带缝隙透出的重瞳正倒映出三幅画面：我前世被钉在十字架上焚烧的场景、此刻解剖室天花板的霉斑，以及五天后血月笼罩的临海市。
棱刺抽出时带出一团银色黏液，落地即化作双头蝠蛇。
江夜白踩碎它头颅的瞬间，整栋楼的应急灯突然转为暗红。
走廊传来粘稠的拖行声，像是无数湿透的麻袋在瓷砖上蠕动。
第一幕：尸柜密码"B2-13。
"我念出母亲实验室的门牌号，江夜白正在操作的停尸柜应声弹开。
冷气涌出时，林小雨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柜中躺着的正是机械义眼女子，但她左胸别着临海大学的校徽，生产日期显示是三天前。
江夜白用棱刺挑开她的机械眼，露出芯片上刻着的该隐族徽："第三代仿生人，记忆储存量只有72小时。
"他突然将芯片按进我掌心，那些流淌的二进制代码突然具象成画面：暴雨夜的实验室，母亲正在给幼年的我注射血清。
她白大褂下露出缠满绷带的小腿，皮肤下凸起的Ω符号如蚯蚓蠕动。
窗外闪过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手里提着刻"VII"的银箱。
"你父亲？
"江夜白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颤音。
我摸着发烫的芯片摇头，画面中的男人转身时，左眼赫然缠着浸血绷带。
第二幕：血月共鸣尸柜里的仿生人突然抽搐，脖颈后的Ω胎记渗出蓝血。
我腕间的倒计时归零刹那，她的机械义眼射出全息投影：无数个"我"浸泡在培养舱里，从垂髫女童到白发老妪，每个实验体脖颈都印着不同编号的Ω纹章。
江夜白突然捂住左眼，绷带被涌出的血浸透。
他的重瞳在血泊中分裂成十二个同心圆，我们脚下的地砖开始浮现血色六芒星。
林小雨的咬痕处生长出冰晶，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倒影正在长出獠牙。
"闭眼！
"江夜白甩出银箱里的锁链缠住我的腰。
当他的棱刺贯穿仿生人心脏时，我右眼的血月纹路突然灼烧起来。
两种相斥的能量在解剖室对冲，将我们掀翻在停尸柜之间。
柜门纷飞中，我看到最底层的抽屉里蜷缩着幼年自己。
那个五岁的沈昭月睁开眼睛，虹膜里流转着与江夜白相同的重瞳。
第三幕：审判降临钢化玻璃轰然炸裂时，七个戴乌鸦面具的黑袍人悬浮在暴雨中。
为首者手持黄金圣杯，杯中盛着的液体与Ω-13血清完全相同。
他们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却让我想起实验室自毁前的电子合成音。
"叛徒VII号。
"圣杯指向江夜白，"你竟敢豢养Ω母体。
"我的血液突然沸腾，化作三千根血丝刺向黑袍人。
但他们胸前的十字架泛起幽光，血丝在触及圣袍前全部汽化。
江夜白将我拽到身后，银箱弹开的第七层暗格里，那把他从未使用过的月光权杖正在嗡鸣。
"跑！
"他突然割破自己的掌心，将血抹在我的眼皮上。
世界在血色滤镜中重组：黑袍人的真身是半机械半腐尸的怪物，圣杯里浸泡着十三颗跳动的心脏。
林小雨拉我跳窗的瞬间，江夜白的权杖与圣杯相撞。
冲击波震碎了所有雨滴，空中的吸血鬼胚胎发出啼哭。
我最后回头时，看见他的绷带完全碎裂，左眼重瞳深处浮现出我的倒影——中世纪的女伯爵正在血月中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