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祸福相依
王虎的尸体像破麻袋一样挂在崖壁的树杈上，那条断腿还在滴答滴答往下淌血。
疤脸跟班早就跑没影了，山崖上静得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阿黄..."他拖着断腿爬向那截毛茸茸的尾巴，指尖刚碰到就被烫得一哆嗦——狗尾巴上的血居然在发光！
更诡异的是，沾了狗血的泥土正咕嘟咕嘟冒泡。
姜小凡怀里的葫芦突然跳起来，葫嘴对准血泊"咻"地一吸，那些发光的血珠顿时化作红线没入葫芦。
原本青幽幽的葫身立刻浮现出蛛网般的血丝，摸上去像块烧红的烙铁。
"嘶——"姜小凡差点脱手扔掉葫芦，却发现折断的右腿突然不疼了。
他试探着动了动脚踝，骨头居然自己"咔咔"接上了！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李掌柜尖细的嗓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小子采的金线草值二十两银子呢！
"姜小凡一个激灵爬起来，抄起葫芦就要跑。
谁知葫芦突然变得千斤重，拽着他往反方向的密林里去。
他踉踉跄跄跟了几步，眼前突然出现个山洞——洞口垂着厚厚的藤蔓，可葫芦经过时那些藤蔓居然自动分开，像在迎接主人。
"见鬼了..."姜小凡咽了口唾沫，攥紧葫芦钻进山洞。
刚进去藤蔓就重新合拢，把李掌柜的咒骂挡在外面。
洞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葫芦却越来越烫，表面的血丝像蚯蚓般蠕动，最后在葫底凝成个"火"字。
"你要火？
"姜小凡摸出火折子吹亮。
微弱的火光映出个简陋的石室：角落里堆着几个发霉的麻袋，石床上铺着张烂成絮的兽皮，最显眼的是正中那尊缺了头的石像——看衣着像个道士，手里捧着个和青铜葫芦一模一样的石雕。
葫芦突然从姜小凡手里跳出去，"当"地撞在石像上。
令人牙酸的"咔咔"声中，石像胸口裂开个暗格，掉出个灰扑扑的布袋。
"储物袋？！
"姜小凡眼睛瞪得溜圆。
他见过镇上的仙师用这个，巴掌大的袋子能装下一马车东西。
可当他伸手去抓时，布袋突然飞起来照着他脑门就是一下。
"哎哟！
"姜小凡捂着额头蹲下，却听见"哗啦啦"一阵响。
睁眼一看，地上散落着三块拇指大的玉石，还有本泛黄的小册子。
灵石！
《基础炼气诀》！
他手忙脚乱去捡，灵石刚入手就传来温润的触感。
更神奇的是，葫芦突然自己跳过来，葫嘴一张就把灵石吞了两块。
"吐出来！
"姜小凡急得去掰葫嘴。
葫芦不满地晃了晃，居然真的吐出一小堆灵石碎片——原本的两块下品灵石，现在变成了二十多块指甲盖大的碎灵晶！
"这..."姜小凡突然想起茶楼说书先生讲过的"点石成金"术。
他试着把最后一颗完整灵石塞进葫芦，这次葫芦吐出了十块一模一样的下品灵石。
少年脏兮兮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可当他翻开《基础炼气诀》时，笑容凝固了——第一页就写着"五灵根者，终生无望筑基"。
"放屁！
"姜小凡把书摔在地上。
洞外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雷响，接着是暴雨倾盆的声音。
他默默捡起书册，就着时明时暗的火光往下看。
翻到最后一页时，一行潦草的小字引起他的注意："余遭奸人所害，藏宝于此。
葫芦名乾坤，可噬灵化物。
然每用一次，需以血饲之..."姜小凡后背一凉。
他低头看葫芦，发现那些血丝不知何时己经爬到手腕上，正顺着血管往胳膊里钻！
"砰！
"洞口的藤蔓突然被砍断。
疤脸举着火把冲进来，身后跟着三个持刀大汉："小杂种果然在这儿！
李掌柜说了，抓活的赏五两银子！
"姜小凡慌不择路，抓起灵石和书册就往石床下钻。
疤脸一刀劈在石床上，火星西溅："哥几个，这小畜生怀里鼓鼓囊囊的，肯定藏着好..."话没说完，葫芦突然从姜小凡怀里飞出来，葫嘴喷出道青光。
最前面的大汉惨叫一声，胸口多了个血洞。
剩下几人吓得连连后退，疤脸更是首接跪下了："仙、仙师饶命！
"姜小凡自己也吓傻了。
他眼睁睁看着葫芦吸干那大汉的血，葫身的血丝顿时鲜艳了几分。
更可怕的是，他胳膊上的血丝开始发烫，一股陌生的力量在经脉里横冲首撞。
"滚！
"他下意识地吼了一嗓子。
谁知洞顶突然掉下块巨石，正好砸在疤脸腿上。
趁着几人哭爹喊娘的功夫，姜小凡抓起葫芦冲出山洞，一头扎进暴雨里。
冰凉的雨水浇在脸上，他才发现自己在哭。
怀里葫芦一鼓一鼓的，像是在嘲笑他的软弱。
少年抹了把脸，把《基础炼气诀》塞进储物袋，头也不回地往深山走去。
"王虎死了，村里回不去了。
"他对着葫芦自言自语，"从今往后，我就跟着你修仙！
"葫芦轻轻震动，表面的血丝组成个模糊的"好"字。
暴雨中，一人一葫的影子被闪电拉得很长，很快消失在密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