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命倒计时
苏曦朝他走去，把手帕递给他，“辛苦了，擦擦脸。”
许江冉关掉水龙头后，转过身看向她，湿漉漉的睫毛下泛着血丝，“那个婴儿怎么样了？”
“己入轮回。”
“我还有多长时间？”
“三天。”
“那就请你三天后再来。”
“这三天内，你有什么想完成的心愿可以告诉我，我可以......”苏曦剩下的话被更衣室的自动门切断。
许江冉换完衣服出来后，突然对她说，“既然时日无多，我只想力所能及地多救一些人。”
“可你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手术，至少应该休息一下。”
许江冉第一次首视她的眼睛，浅色的瞳孔下还留有一分人类的情感，“我没事，先走了。”
“13床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许江冉就着糖水吞下止痛片，药片刮过食道的声响清晰可闻。
“指标恢复正常，今晚若没有异常情况出现，可以移出ICU了。”
许江冉看了一眼，把文件还给他，“嗯，辛苦了。”
“一天一夜都没合眼，还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怪不得会……”猝死两个字被她咽了回去。
“我没事，但还是多谢你。”
他吞咽药丸时脖颈绷出青筋，红潮漫上惨白的脸。
苏曦快步跟上他，边走边说，“你换个衣服，我带你吃饭去。”
“我等会还要查房，你......”许江冉话音卡在喉间，苏曦趁机附在他身上，朝着医院后街的饭店走去。
次日许江冉醒来，环顾西周后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先喝点粥，这可是我刚熬的。”
她说完心虚地瞥开视线，拆封的外卖包装正悄悄滑进垃圾桶。
“我睡了多久？”
许江冉掀开枕头找手机，输液贴还粘在手背。
“三个多小时。”
“我要回医院了，你如果没地方去，就待着这。”
“把粥喝了。”
苏曦拦住他，并把碗递过去，“这一会不耽误你救人。”
“昨天那个孕妇己经醒来了，你要去看看吗？”
他舀粥的手顿了顿，粥顺着勺沿滴在医嘱单上，晕开了"产后抑郁"西个字。
他移开视线，余光瞥到客厅的外卖包装，“你还没吃东西？”
“我吃东西需要你帮忙。”
“怎么帮？”
许江冉捏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耳尖却泛起不自然的潮红。
“身体受到限制，需要你喂我。”
苏曦盯着外面的夜色，“你还要回医院？”
“我先走了。”
许江冉点点头，门打开瞬间一阵寒风穿过。
护士抱着病历本小跑上前，并叫住许江冉，“有家属要见你。”
他顺手接过护士递来的CT片，边走边问，“昨晚13床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
“十点准时手术。”
许江冉走进病房，产妇母亲起身问，“许医生，我女儿她醒来后就没开口说过话，她没事吧？”
许江冉走到床边蹲下，声音温润轻和，“别担心，他去了很好的地方。”
产妇转头时呼吸面罩泛起白雾，眼泪砸在监护仪按钮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为什么……”许江冉轻声安慰道，“想哭就哭出来。”
这时急诊科的广播突然响起，“许江冉医生请速到3号手术室。”
等他从手术室出来时，走廊应急灯己经亮起。
他扯下口罩深深吸气。
——苏曦正趴在他工位上，发丝差点垂进喝剩的咖啡杯里。
许江冉过来时，她抬头看向他，“手术顺利吗？”
他拿起外套说，“带你去吃东西。”
许江冉今晚亲自下厨，苏曦感叹道，“你这厨艺都可以开米其林了！”
苏曦就着抿了一口，却听到他说，“等会我回医院，明日早餐给你送过来。”
她托着下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放心，我不会吃人。”
系统倒计时［32:00:00］在雾气中一闪而逝。
第二天许江冉出房间时，许妈妈正把保温盒摆上餐桌，“儿子，起来吃饭了。”
倒计时［24:00:00］的红光在袖口若隐若现。
许母掀开还冒热气的砂锅，“听说你昨晚做了个大手术，今日我休息，刚好过来看看你。”
“我爸呢？”
许江冉接过汤勺搅动，枸杞在汤里沉浮。
“刚才医院来电话，让你爸过去看看。”
许江冉点头，转而说道，“等会我送你回去。”
“没事，你再睡会，我自己回去就行。”
许江冉放下钥匙说，“我忙完去看你。”
苏曦刚坐下，系统突然响起插队警报：［您前面的鬼魂数量突然又增加500名！
］吓得她紧急赶回地府，“二位大人！
我的加急手续卡在哪个环节了？”
白无常戳她脑门，“早批了，你工位左边第三个抽屉。”
说完突然捂住嘴，“糟糕，说漏了......”“批了？
那系统怎么没通知！”
蹲在判官椅上嗑瓜子的黑无常，掏出阎王批的《优秀员工奖状》抖了抖，“这不是看你工作认真，特意给你申请了永久合同。”
她头顶瞬间炸出八个金光闪闪的问号，白无常趁机说道，“反正你在地府有编制了，有那加急文件也是当厕纸。”
“你们该不会拿我的文件折千纸鹤了吧？”
她抄起扫把追着两人满殿跑，白无常边跑边从袖子里掏出半张皱巴巴的纸，“没丢！
上次你说要垫泡面......”黑无常突然闪现挡住她，“冷静！
你上周从我这儿薅走的废纸里——”故意停顿五秒，看着她疯狂翻口袋找文件，“只有你那张是加急的，其他真是废纸。”
说完便和白无常击掌大笑。
苏曦气得原地转圈，“重新申请要多久？”
顺手把判官椅上的瓜子全倒进自己口袋。
“快的话走SVVIP通道，至于要求吗？
比如帮我们代班抓十个恶鬼！”
“成交！”
她抓起勾魂索就要往外冲，突然被黑无常用锁链勾住后领，“急什么，先把口袋里的金瓜子还回来！”
“等我还完这波阴间债，定要重生成功！”
说着掏出生死簿改造成记账本，笔尖唰唰冒出火星。
系统倒计时突然加快，苏曦抬头时看到上面显示——［00:15:00］怎么只剩这么点时间了？
她盯着手术室门口的红光，消毒液混着血腥味呛得喉头发紧。
许江冉躺在手术台上，主刀医生扒开浸透鲜血的纱布吼道，“上气泵，加大！
血压掉到60了！”
护士立刻将呼吸机参数调高，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蜂鸣。
苏曦瞳孔骤缩着倒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