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泥浆里的挣扎
蓝海生猛地从浅滩上翻身坐起来，嘴巴里全是泥沙，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像是刚被人灌了一口河底的***浮游生物。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水珠子从头发里甩出来，打湿了肩膀上的防晒服。
“我这辈子再也不想‘打窝’了……”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扒拉掉脸上的淤泥，眯着眼睛环顾西周。
——天色微亮，晨曦刚刚爬上树梢，远处的森林笼罩在薄雾里，像是被打了一层朦胧滤镜。
“OK，看来不是梦。”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
钓箱散架了，鱼护飘在岸边，头灯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活像个刚从下水道爬出来的难民。
而最离谱的是——他的鱼竿，依然稳稳地握在手里！
“***？
这么敬业？”
他拍了拍碳素竿，“兄弟，咱们这是穿越了，你工资得翻倍啊。”
竿子一动不动，十分高冷。
“咕噜——”肚子适时地***起来。
“行吧，先找点吃的……”他刚准备起身，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
咔嚓。
——那是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蓝海生瞬间定住，背后汗毛倒竖。
有人？
他缓缓转身。
然后，对上了一双充满警惕的眼睛。
一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就站在他身后五米处，手里攥着一根粗糙的木棒，死死地盯着他。
两人对视了两秒。
“啪！”
小男孩突然抬手，把木棒狠狠砸向地面，然后用颤抖的声音大喊：“邪、邪灵醒了！
他……他没死！”
蓝海生：“……？”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远处的矮树林里“哗啦啦”钻出五六个人影——全是瘦骨嶙峋、满身污渍的难民，手里举着木棍、石块，甚至还有锈迹斑斑的镰刀。
“快……快跑！”
有人低吼。
“他肯定是河里爬出来的水鬼！”
“用泥巴砸他！
邪灵怕泥巴！”
“等会儿——”蓝海生刚抬起手想解释。
下一秒，一团湿漉漉的烂泥“啪叽”一声砸在他胸口。
“砰！”
“啪！”
“噗嗤——”他瞬间变成了泥浆活靶子。
“……我特么真是服了。”
他黑着脸抹掉脸上的烂泥，低头看了眼自己原本还算干净的白色防晒服——现在己经被泥巴糊得像是刚从化粪池里捞出来的抹布。
“靠，你们能不能听人说话？！”
他刚往前迈了一步，灾民们立刻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集体后退了好几米，一个老太太甚至首接跪下开始疯狂祈祷。
“水神饶命……水神饶命……”“我是人类！
活人！
不是什么邪灵！”
蓝海生咬牙切齿地解释，“我就是……掉河里了！”
“……”沉默。
尴尬的沉默。
终于，人群里一个看起来稍微理智点的中年男人狐疑地打量着他：“你……从哪条河来的？”
“……就这条。”
“不可能！”
旁边一个女孩尖叫道，“圣河的水淹不死人！
除非——”——她猛地收声，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蓝海生皱眉：“除非什么？”
那男孩咽了口唾沫，声音发抖：“……除非你是被‘钓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