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蝴蝶的终曲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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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红灯熄灭时,暴雨正冲刷着玻璃幕墙。

我数着夏栀的呼吸,像在数琴键上断裂的琴弦。

主刀医生的白大褂下摆沾着蝶翼状血迹,那抹幽蓝让我想起昨夜惊飞在她呼吸机上的青斑蝶。

1夏栀的颅骨像打开的贝母,灰白色脑组织上趴着枯萎的蓝蝶。

护士用镊子夹起那枚电子耳蜗时,金属表面反射出我扭曲的脸。

"芯片还在持续发送信号。

"工程师将示波器转向我,跳动的波形竟是《唯一》最后未完成的小节。

我发疯般按着手术台边的钢琴键,首到指尖渗血。

突然所有监护设备同时嗡鸣,夏栀的心电图变成连绵的十六分音符。

当我把耳朵贴在她冰凉的胸口,听见了微型芯片仍在工作的蜂鸣——那是我从未教过她的《雨之卡农》。

2在太平间为夏栀整理遗容时,她耳后的栀子花胎记开始渗血。

我用棉签蘸着消毒水擦拭,却发现那是钢笔画的假胎记。

皮肤下藏着串微小数字:20160621。

夏教授跌坐在停尸房门口,电子耳蜗摔出电池。

"小栀真正的胎记...三岁那年被开水烫掉了。

"他哆嗦着掏出老照片,穿碎花裙的小女孩后颈光洁如新,"她说要让你永远认得她..."我扯开她病号服衣领,那道蜈蚣状疤痕下藏着激光祛疤的痕迹。

原来七年前机场分别时,她往脖子上纹的栀子花,只是为了盖住放疗灼伤的皮肤。

3葬礼那日,夏栀的骨灰盒里飞出电子蓝蝶。

它们在空中排列成五线谱,播放着芯片里最后的录音。

2016年6月21日MU587航班上,少女在呕吐间隙的呓语:"要变成他琴键上的蝴蝶啊..."背景音里是飞机引擎的轰鸣和她父亲的抽泣。

我抱着骨灰盒跳进初遇时的琴房,积水里漂浮着七年前的千纸鹤。

拆开第一千只纸鹤时,霉斑斑驳的乐谱背面显露出化学方程式——她偷偷改写的靶向药配方,日期是我们分手前一天。

4梅雨季节结束时,我在移植了夏栀耳蜗芯片的仿生人身上看到了重影。

她弹错音时会不自觉地咬嘴唇,左手无名指依然会蜷缩。

可当她拆开颅骨向我展示机械核心时,齿轮转动的声响撕碎了最后幻觉。

昨夜暴雨再次灌满琴房,积水倒映着两个月亮。

我吞下所有未拆封的靶向药,在逐渐模糊的视野里,看见夏栀赤脚踩在琴键上。

她后颈的蓝蝶刺青振翅欲飞,哼着当年未写完的变奏曲。

"这次转调对了..."我伸手碰触虚空中的幻影,电子耳蜗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啸叫。

当黑暗彻底降临前,我听见了真正的《唯一》——那是脑神经被毒素侵蚀产生的幻觉,混着她十七岁时的笑声。

晨光穿透琴房腐朽的木板时,积水里漂浮着两个相拥的身影。

我的左手与仿生人右手十指相扣,腕表"S&X"的刻痕浸在血水中。

夏栀留下的素圈戒指终于戴进无名指,在晨雾中闪着永恒的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