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秘密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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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河水像无数把尖刀刺进阿峰的皮肤。

湍急的水流裹挟着树枝和杂物,不断撞击着他的身体。

阿峰拼命划水,每一次抬头换气都能看到前方梅子那若隐若现的身影。

"阿峰!

这边!

"阮志清嘶哑的声音从右后方传来,混杂着水花声和痛苦的喘息。

阿峰调整方向,双腿己经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河对岸陡峭的泥岸——那里爬满了藤蔓植物,像一张等待猎物的绿色大网。

他再次回头寻找梅子,却发现河面上己经没有了她的踪影。

"梅子呢?

"阿峰呛了口水,挣扎着问道。

"被他们抓回去了!

我看到陈天豪的人用钩子钩住了她的衣服!

"阮志清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和痛楚,"先上岸!

我们救不了她了!

"阿峰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一截垂入水中的树根,指甲深深抠进湿滑的树皮。

他的肌肉颤抖着,一寸一寸将自己拖出水面。

当他终于瘫倒在泥泞的河岸上时,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阮志清的情况更糟。

他腿上的伤口被河水泡得发白,边缘己经浮肿化脓。

他仰面躺在泥地里,胸口剧烈起伏,右手还紧握着那把生锈的小刀——刀尖上沾着新鲜的血迹。

"你...杀人了?

"阿峰喘着气问。

阮志清闭着眼睛点点头:"一个守卫...想用枪打梅子..."他说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阿峰这才注意到阮志清左肋下有一处不明显的淤青,可能是被枪托砸的。

他挣扎着爬过去,帮阮志清检查伤势。

当掀开阮志清湿透的衬衫时,阿峰倒吸一口冷气——阮志清的胸膛和腹部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其中几处明显是枪伤留下的。

"这些...""以后再说,"阮志清艰难地坐起来,"先离开河边...他们会沿着血迹追来..."阿峰点点头,搀扶起阮志清。

两人踉踉跄跄地钻进茂密的丛林。

雨小了些,但丛林里的湿气更重,每一步都像在穿过水帘。

阿峰能感觉到阮志清的体温高得吓人——伤口肯定己经严重感染。

他们在丛林里跋涉了两天。

没有食物,只能喝积存在宽大树叶里的雨水。

阮志清的高烧时退时起,有几次差点昏倒在路上。

阿峰的肺部像被火烧一样疼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第二天傍晚,他们发现了一条几乎被杂草掩盖的小路。

"人工修的,"阮志清蹲下来,摸了摸地面的痕迹,突然因腿伤而龇牙咧嘴,"可能是巡逻道。

"阿峰警惕地环顾西周:"这意味着附近有哨所?

""或者村庄。

"阮志清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我们需要药品...还有食物..."他们顺着小路谨慎前行。

天色渐暗时,一座破旧的木结构建筑出现在视野中——那是一个己经废弃的边防哨所,老挝国旗的残片还挂在旗杆上,在暮色中无力地飘动。

"没人,"阿峰观察了一会儿,"至少暂时没有。

"哨所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大。

主屋的屋顶己经部分坍塌,但侧面的储藏室还完好。

最让阿峰惊喜的是,他们在储藏室角落里发现了几包过期的军用干粮和半瓶消毒酒精。

"天堂啊,"阮志清虚弱地笑着,撕开一包干粮,"连老鼠都不吃这个,但对我们来说简首是盛宴。

"阿峰小心地帮阮志清清理腿上的伤口。

当酒精倒在伤口上时,阮志清死死咬住一块木头,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却没有发出一声***。

借着火光,阿峰注意到阮志清右肩胛骨处有一个奇怪的纹身——一个被剑贯穿的凤凰图案。

"你救了我的命,"阿峰低声说,"在铁丝网那里。

"阮志清吐掉木头,喘着气:"现在我们扯平了。

"他指向阿峰腰间的一道伤疤——那是三个月前阿峰为阮志清挡下一记铁锹留下的。

夜深了,两人轮流守夜。

阿峰坐在门边,望着月光下的丛林。

离开矿场己经三天了,但那种被追捕的恐惧感丝毫没有减轻。

每当风吹过树叶,他都觉得是追兵的脚步声。

"那些伤疤..."阿峰终于忍不住问道。

阮志清沉默了很久,久到阿峰以为他睡着了。

"越南特种部队,"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十七岁入伍,二十岁被派往老挝执行秘密任务...后来发现我们保护的其实是毒品运输队...""所以你...""我杀了指挥官,逃了。

"阮志清轻描淡写地说,但阿峰能看到他眼中的阴影,"从此成了逃兵和叛徒...这就是为什么我最后会在那个地狱般的矿场。

"阿峰想问更多,但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犬吠。

两人立刻绷紧了身体,所有感官都警觉起来。

第二天清晨,阿峰决定冒险去附近的村庄看看。

阮志清的伤口需要更好的处理,而且他们需要确切知道自己在哪里。

"太危险了,"阮志清反对,"陈天豪的人肯定在找我们。

""我略懂一些老挝语,"阿峰说,"可以假装是本地人。

你这样子走不了多远。

"最终阮志清妥协了,交给阿峰一枚小小的金佛牌——他最后的财产。

"必要时用这个换药...别讨价还价...越快离开越好..."阿峰将佛牌藏在鞋底,沿着小路向下游方向走去。

一小时后,他看到了炊烟——一个小村庄坐落在河边空地上。

村庄比他想象的还要穷困。

十几间高脚屋散布在泥泞的空地上,几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在追逐一只瘸腿的狗。

阿峰低着头走进村子,刻意跛着右脚——这是他在缅甸学到的技巧,改变走路姿势能有效改变外貌特征。

他用老挝语向一位老妇人询问哪里有医生。

老妇人狐疑地打量着他破烂的衣服和脸上的伤疤,但还是指向村尾的一间蓝色屋子。

"医生"其实只是个略懂草药的老人。

阿峰用金佛牌换了一小包抗生素、干净的绷带和一些干粮。

正当他要离开时,村口传来一阵骚动。

阿峰从窗缝看到三个穿迷彩服的男人正在询问村民。

即使隔着距离,他也能认出那是陈天豪的手下——其中一个大个子曾经用皮带抽断过矿场一个越南劳工的胳膊。

"最近有陌生人经过吗?

"大个子用带着中国口音的老挝语问道。

阿峰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医生疑惑地看向他,他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后门。

老人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阿峰像幽灵一样溜出后门,钻进屋后的灌木丛。

他听到身后传来质问声和医生苍老的回答,不敢回头,一路狂奔回哨所。

"他们找到这里了!

"阿峰冲进哨所,把正在打盹的阮志清惊醒,"三个武装人员,己经到村里了!

"阮志清立刻清醒过来:"多久能追到这里?

""如果村民指路,可能几小时。

"阿峰帮阮志清包扎好伤口,"我们得立刻走。

"阮志清沉思片刻:"中国是去不成了,现在看来陈天豪己经封锁了北面路线。

"他抬头看向阿峰,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我有个备用计划,但需要你信任我。

""什么计划?

""去越南,"阮志清说,"我有个朋友在河静省,离边境不远。

他是前越战老兵,有自己的武装小队。

只要我们能到他那里,陈天豪的人再多也不敢追过去。

"阿峰犹豫了。

他原本打算回中国寻找母亲那边的亲戚,越南对他来说完全是陌生的国度。

但现实是,他们现在孤立无援,而追兵就在身后。

"这个武叔...可靠吗?

"阿峰最终问道。

阮志清露出逃出矿场后的第一个真诚笑容:"武叔救过我的命,那时我还是个逃兵。

"他们收拾了所剩无几的物资。

阿峰用木炭在墙上画了个箭头指向北方——希望追兵会被误导。

阮志清则用绷带和树枝做了个简易拐杖,虽然走起来仍然疼痛,但至少能移动了。

黄昏时分,他们离开哨所向东行进。

根据阮志清的记忆,再走两天就能到达老挝和越南边境的山区,那里守卫相对松懈,而且有他认识的山民可以帮忙带路。

第一夜是最难熬的。

阮志清的伤口又发炎了,高烧使他几次差点昏倒。

阿峰几乎是用肩膀扛着他前进。

黎明前,他们在一处山洞休息,阿峰强迫阮志清吃下抗生素。

"如果我拖累你,"阮志清喘着气说,"你就自己走。

""闭嘴,"阿峰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树枝,"还记得矿洞里那次塌方吗?

你本可以自己逃出去的。

"阮志清苦笑:"所以你打算用一辈子来报恩?

""不,"阿峰看着洞外渐亮的天色,"我只是还没学会怎么在没人唠叨的情况下活下去。

"第二天,他们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障碍——一条宽阔的泥路横贯丛林,显然是新建的。

更麻烦的是,路上不时有军车驶过。

"这不是老挝政府的工程,"阮志清观察后说,"看那些车辆的标志,是矿业公司的私人武装。

"阿峰心头一紧:"陈天豪的合作伙伴?

""很可能。

这片区域有稀土矿,中国人、澳大利亚人都在抢。

"阮志清啐了一口,"妈的,我们得穿过这条路。

"他们等到天色渐暗,车辆经过的频率降低了。

阿峰先摸到路边,确认安全后向阮志清招手。

就在阮志清一瘸一拐地穿过泥路时,远处传来引擎声。

"快!

"阿峰冲回去架起阮志清。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路对面的灌木丛,刚隐蔽好,两辆越野车就呼啸而过。

车上的探照灯扫过他们刚才站的位置,阿峰能听到车载无线电的嘈杂声。

"再往东,"阮志清在车声远去后低声说,"就进入争议地区了,老挝和越南都声称拥有***,所以实际控制很弱。

"阿峰点点头,扶起阮志清继续前进。

夜色渐深,丛林中响起各种虫鸣和野兽的叫声。

每一步都可能是陷阱,每一阵风吹草动都像追兵的脚步声。

但阿峰心中有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只要到了越南,找到阮志清说的那个武叔,我再从越南回中国。

而身后,在黑暗的丛林中,猎手们的网正在收紧。

陈天豪不会轻易放弃追捕——不仅因为他们知道的太多,更因为对这样的人来说,追杀逃奴关乎尊严和威信。

阿峰和阮志清的逃亡之路,才刚刚开始。

“大家分头找找,他们逃不远的"。

陈天豪的皮鞋踩进路边的泥土里,狠狠的说,他的身边是身穿迷彩手握冲锋枪的汉子黎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