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局之路
月光透过裂缝钻进房间，将斑驳的墙面切割成破碎的光影，她盯着手机里寥寥无几的联系人，终于拨通了父亲的号码。
"爸，学校的电路必须马上修。
"林夏捏着听筒，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咳嗽声，"您能联系到靠谱的电工师傅吗？
费用...我来想办法。
"第二天清晨，校门口响起三轮车的铃铛声。
五个头戴安全帽的师傅跳下车，领头的正是父亲老友赵叔。
"丫头别担心，我们按成本价算。
"赵叔拍了拍工具箱，"不过得委屈孩子们挪挪课桌椅，线路得从天花板重走。
"与此同时，林夏翻出尘封的校友通讯录。
泛黄的纸页上，当年的"问题学生"周洋如今己是建筑公司老板。
她握着手机，在短信对话框反复修改措辞，最终只发了句："周洋同学，母校需要你的帮助。
"三天后，周洋的黑色轿车停在坑洼的操场上。
他望着摇摇欲坠的篮球架，喉咙发紧："林老师，我记得您总说再破的教室也装得下梦想。
"他转身从车里搬出成箱的水泥和钢材，"这些先应急，后续材料我会陆续送来。
"维修工作如火如荼展开时，林夏带着学生们清理操场。
五年级的男生们自发组成"碎石小队"，用铁锹敲碎凸起的地砖；女孩子们蹲在花坛边，将杂草连根拔起。
当小雨捧着攒了半年的零花钱递给她时，林夏眼眶发烫——那叠皱巴巴的纸币里，甚至还有几枚带着体温的硬币。
"校长老师，我们也想让学校变好。
"小雨的马尾辫在风中摇晃，"小宇说他爸爸会送来几棵小树苗。
"暮色中，林夏站在正在搭建脚手架的教学楼前。
电工师傅们打着探照灯检修电路，周洋亲自爬上屋顶检查瓦片，孩子们用粉笔在新铺的水泥地上画着彩虹。
手机突然震动，教育局的通知弹出："经核查，贵校符合危房改造专项补贴申请条件..."风裹着泥土的芬芳拂过脸颊，林夏望着满天星斗，终于露出重生后的第一个笑容。
破旧的青云小学正在苏醒，而属于她的破局之战，才刚刚开始。
清晨六点，施工队的电钻声准时响起。
林夏戴着安全帽穿梭在教学楼间，鼻尖萦绕着新水泥的酸涩气息。
电工老张正倒挂在走廊天花板上，布满老茧的手熟练地缠绕电线："小林校长，你们这线路缠得跟麻花似的，有些地方绝缘皮都碳化了！
"说着用钳子剪下一段焦黑的电线，火星子簌簌落在林夏肩头。
操场西北角，周洋亲自指挥工人拆除锈蚀的单杠。
当锈迹斑斑的铁管轰然倒地时，围观的孩子们爆发出欢呼。
"注意安全距离！
"林夏刚喊出声，就见三年级的小胖踮着脚凑过去，伸手摸了摸单杠断裂处的豁口："原来它里面都空啦！
"女教师们自发组成后勤组，在临时搭建的板房里熬绿豆汤。
李老师用漏勺撇着浮沫，忽然指着窗外笑起来："快看！
"只见几位老师傅正手把手教男孩子们和水泥，小宇卷着裤腿踩在沙堆里，鼻尖沾着白灰，认真模仿着老师傅搅拌水泥的动作。
维修到二楼时，林夏发现墙体裂缝比预想的更严重。
她蹲在墙角测量数据，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咔嚓"异响。
抬头瞬间，一块松动的石膏板首首坠落，千钧一发之际，周洋猛地拽住她的胳膊往后一拉。
石膏板在脚边摔成碎块，扬起呛人的粉尘。
"太危险了！
"周洋的声音带着怒意，却在对上林夏倔强的眼神时软下来，"我让人运来钢架加固，今天必须停工。
"他转身掏出手机联系供应商，背影却让林夏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总在课堂上折纸飞机的男孩。
暴雨突至时，工人们正抢修漏水的屋顶。
林夏撑起伞想给他们送雨衣，却看见赵叔赤脚踩在湿漉漉的瓦片上，麻绳系着的安全带勒进佝偻的脊背。
"丫头别上来！
"赵叔头也不回，"这瓦片脆得很，你快下去！
"豆大的雨点砸在铁皮雨棚上，混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在暮色里织成一曲激昂的劳动号子。
深夜的校长室依然亮着灯，林夏对着铺满桌面的设计图反复核算。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飞了窗台上的夜枭，周洋拎着工具箱站在门口，额角还沾着木屑："白天发现多媒体教室的网线接口有问题，我顺路修修。
"他熟练地拆开墙面，露出里面缠绕成团的网线，"这些得全部换成千兆光纤，现在的孩子可离不开网络。
"月光爬上正在修缮的屋檐，工地上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与远处的虫鸣交织。
林夏站在操场中央，看着脚手架上星星点点的安全灯，忽然想起小雨画在作业本上的愿望："我想要能看星星的教室。
"或许，那些即将安装的透光瓦，真的能让孩子们的梦想照进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