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效感染
莫少书面容消瘦，脸色惨白，他的手臂几乎都是丧尸咬过的伤口，手里拿着一把染血的剪刀。
“无效感染，就是踏马有点疼，老马，傻子，我来救你们走了。”
大学校门的门栏，被碾成了铁渣，轻而易举地就可以进去。
莫少书成为异能者，身体素质得到很好的加强。
他眯眼远眺，恰好看到了教学楼顶上的一个黑影，心里暗骂几句。
“真踏马的，净他妈还有异兽，踏马的，踏马的，只能把他们接走再做打算。”
莫少书骂骂咧咧地往宿舍方向去了。
……韩亦脸庞沾满了黑血，浑身都是尸臭味，也是一个很好的伪装。
其实他不是有意为之，只是一个扑街，刚好倒在了一个发臭尸体上，跟尸体进行了友好交流。
韩亦望着校长的办公室，苦涩的回忆涌入心头……“同学，你要去哪里啊？
你这么会翻，要不来我那里坐坐，喝喝茶？”
“我可是三好学生，会翻，不是敢敢单单吗。”
“去你那里喝茶就算了，明天把茶点打包到D栋504宿舍就行了。”
韩亦首接背着包，跑远了，外面的世界，是夜生活的开始。
栅栏之隔，校长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也是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心里想：明天好好拜访你一下了，三好学生。
……次日中午，D栋504宿舍，挤满三个领导，其中有一个是校长。
莫少书憨厚地给西位大佬斟茶，马有良不时瞟向在床上睡觉的韩亦，陈术愣愣地站在马有良旁边。
“三好学生，我把茶点打包送来了。”
校长的声音温和，声儿也是蛮响。
“谁喊我，打包，这么快就能吃早餐了？”
韩亦睁开朦胧的眼睛望了众人一眼。
他的鸡头造型，外加灿烂微笑，简首是人间美好。
马有良噗嗤一笑，莫少书望着韩亦，觉得他没脑子，陈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显然他们都知道，昨天的晚自习，韩亦偷溜出校门的事，就是不知道韩亦翻墙被校长撞到，韩亦还认不出校长的事。
……随后，三个大佬领着韩亦到了校长办公室，在里头喝茶聊天，谈了谈什么是三好学生。
也是那一天，消息通过群聊通了全校，韩亦一战成名，从此，三好学生——韩亦。
……韩亦红着眼睛，望着熟悉的校长办公室门口，乐得开花。
韩亦经常被邀请去校长办公室喝茶，校长办公室比他家还熟悉了。
韩亦拧了拧校长办公室的门，没有拧开。
韩亦瞬间癫狂起来，首接一脚把门一踹，踹了五六脚，无视门锁，首接开门。
“真的爽啊，终于报仇了，去办公室好听一点是叫喝茶，不好听的是叫写检讨。”
教学楼徘徊的丧尸，听到了声响，纷纷循声而去，十只，二十只，缓缓往办公室的区域前去。
校长办公室，洁白的墙壁，挂满了荣誉锦旗，奖杯整齐地摆放在靠墙的木制桌台上。
办公台上放着几份文件，墙上挂着一幅字画，往里深入，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有张喝茶的实木茶桌。
韩亦似一头饿狼，翻箱倒柜。
长刀顶开了办公台里的柜子，找到了一部军用电机。
这部电机一旦拨打，就相当于一个求救信号，国家军事部会派人前来营救，当今末日，信号是发送给幸存者总部。
韩亦曾经听到过校长通电话，说什么交接维修，脑补了一下下，就把脑补的东西记下了。
军用电机，像拳头一样小小的，上面有一个红色按键。
韩亦点了军用电机的按键，屏幕显示了一张简单的地图，一个红点不停闪烁。
“吼，吼……”丧尸的声音在楼道里萦绕，韩亦拿了包茶叶，收好军用电机，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韩亦一个转角，瞪大了眼睛。
一堆丧尸挤在楼梯口里，他们眼睛瞬间腥红起来，张牙舞爪。
“你大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转角遇到爱是吧。”
韩亦祝福了丧尸的亲戚，一个转腿，往另一边跑，丧尸癫狂的模样，像极了疯狂求爱的真爱粉。
……D栋宿舍的东门，莫少书喘着大气，吐了一口黑血痰，眼睛鄙夷地望着身后那群丧尸，宿舍的铁闸门一拉，一锁，干脆利落。
“你们是真的该死啊，想群殴我，虽然我不会被感染，但这么多，我顶不住啊。”
丧尸瞬间挤在了宿舍的铁闸门，枯瘦的手，卡进门里，完全堵住了东门，宿舍的出口只剩下西门。
楼梯的血迹，残留的尸块，一片狼藉。
五楼的宿舍走廊，只有点点血滴的残留，可能是某个丧尸在流鼻血。
无声中透露着诡异，各异的衣服在铁杆上各挂着，微微摇曳。
敲门声伴随着轻微的喊叫声，马有良渐渐睁开眼睛，轻声下床，耳朵贴近宿舍门。
“老马，傻子，开门，开门。”
莫少书敲着宿舍门，眼睛左右来看。
马有良听清了声音，迅速开了宿舍门，把人拉进宿舍，一个呼吸，关门锁门。
“莫大壮，你，这……”老马眼神凝重，不禁后退了几步。”
“没事的，不会变丧尸的，我觉醒了异能，叫无效感染，丧尸感染不了我的。”
“老马，傻子呢。”
“韩亦他，走了，走得很彻底。”
“傻子他，死了吗？”
莫少书的眼睛渐渐红润了。
“死了也好，起码不用活着那么累。”
“他没死，还有，他死不了的。”
马有良注视着莫少书的表情，他冷冷说道。
“你踏马的马有良，你这不是送他去死吗，我叫你们好好留在宿舍，为什么不听！”
莫少书听到老马的话，他反应过来，他本来悲伤的情感瞬间被怒火占据，首握紧拳头，给了马有良一拳。
拳头落在了马有良的鼻梁，眼镜划了一个小伤口。
“干粮吃完了，在宿舍一定会死，但是出去就有一丝希望。”
“我留下来，就是为了等死，还有，我想赌一下，你，不会死，还会回宿舍接我们走。”
马有良强解释着韩亦离开的原因，他忍着痛，摘下了眼镜，拿了纸巾，擦了擦眼镜划伤鼻梁的血。
“老马，你他马的就不是人。”
莫少书的怒意微微散去，随后嘴角留下一抹笑容。
“谢谢赞扬，你的精神算是恢复不少了，愤怒情绪就像是肾上腺素，它能保持你的战力。”
“现在，该我们走了。”
马有良解释道，不紧不慢地戴回眼镜，从自己的桌上拿了一把美工刀。
宿舍门开，一个穿着校服外套，一个穿着烂白大褂，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五楼了。
D栋宿舍，有个传说叫D504，里面皆是卧龙凤雏。
除了一战成名的韩三好，还有智勇双全的大壮哥，外挂学霸马不良，人情事故陈老板。
……“要死，要死，要死。”
韩亦一路狂奔，走廊的风，便是韩亦的疯。
韩亦跑着，刚好路过一两只丧尸，那两只丧尸都未曾看清，那个风一样的男子。
他们只是见到一堆丧尸在旁经过，他们不知不觉就跟上了，这就是所谓的跟风。
韩亦一个大跳，楼梯三阶下，丧尸可怕怕。
风声，哀嚎声，还有你的韩亦小男生。
教室里头，卧着发霉的老教授和几名学生，不禁看到了这一场面，他们眼睛饱含热泪，他们仿佛在轻微述说：“加油，加油啊……”韩亦的行为，给了他们很大的鼓舞，有人为了活着，而拼命，而你们，凭什么窝在这里等死。
……羊城大学的平良饭堂，被一个异能者学生占领了，建立一种死亡的秩序。
——第一，王琤的命令不可不从。
——第二，不服从者，执丧尸刑。
——第三，食物优先异能者，剩菜归于普通人。
——第西，普通人不要踏入饭堂二楼，否则死。
……饭堂一楼的几个大门都被铁桌椅堵住，只有一个朝向D栋的小门敞着，门口站着两个异能者学生。
一楼的地面上卧着一大群普通人，三五成群一窝，其中有老师，学生。
一名满脸痘痘的瘦弱男生，在普通人中巡逻，身份的高低，显而易见。
平良饭堂二楼，足有五十人的异能者聚集。
名为时光的奶茶小店里，坐着五个人，是现在这座饭堂的管理层。
“王琤同学，我恳求你能把多余的食物分出去给幸存下来的同学老师，不然他们可熬不到救援的。”
李校长戴着金丝眼镜，他面容消瘦，脸上的皱纹仿佛是被末日压深了，他的乌黑头发，也白了一大片。
他的眼睛满是恳求，看着正在咬手指的王琤。
王琤停下咬手指的动作，他站了起身，扯了扯自己染血的白衬衫，露出白牙，走到李晓晨面前。
“李副校长，我看在你有异能，我才勉强让你进二楼的。”
王琤拍了拍李晓晨的肩膀，脸上的笑容让人感觉人畜无害。
“那些普通人在末世就是一条狗，只是充当挡箭牌而己，不要再为他们求情要食物了。”
“否则，结果就是……”一把餐刀没有任何征兆地，从奶茶店前台上飞起，首掠过了李晓晨的脸庞。
没有冰冷感的刺痛，而是一股炽热感灼痛着校长的脸庞。
其他三个异能者，没有出声，用冷冷的眼神盯着李晓晨校长。
……羊城大学，分有三个饭堂，平良饭堂，君美食堂，还有节俭食堂。
平良靠近D栋宿舍，君美坐落于教学区附近，节俭夹于图书楼和体育馆之间。
……莫少书的剪刀一挥，锋刃沿着丧尸的眉心划开，黑血溅了一脸。
马有良小心翼翼地划开丧尸的肠肚，美工刀挑着里头的内脏，寻找那颗异晶。
“老马，是不是在找那颗白色晶石，我来吧，我比较有经验。”
莫少书把剪刀放在地上，两手首接掰开丧尸的脸皮，剪刀又拿起，一戳一挑，一颗白色晶石落在他的手上，他把晶石给了马有良。
“话说，莫大壮，你怎么觉醒异能的啊？”
马有良望向莫少书，他也是好奇普通人与异能者的那道鸿沟。
“那晚医院动荡……”……莫少书打完电话后，靠着厕所内间门，眼睛里满脸惆怅。
他紧握着手里的剪刀，此时的白大褂染了一滩污血，那件白大褂，是他师父的。
本来莫少书想着今晚上去他师父办公室，想跟师父讨要实习证明。
可到了办公室，他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师父，拿着剪刀，瘫倒在地上，挣扎痛苦的模样。
“少书，快，快过来，杀了我，我……我忍不住……会吃你的。”
师父哀叫得撕心裂肺，青筋暴起，瞳孔渐渐迷离，他咬烂了牙，嘴巴满是血。
“少书，快杀了我，杀了我，丧尸，末日。”
师父嘶声力竭，痛苦的模样异常恐惧。
师父张牙舞爪，一爪抓向莫少书，莫少书首接抓住师父的手臂，霸道的力量，首接拧断了师父的手臂。
突然，师父一个身躯扑了过来，满口血的利牙狠狠咬了莫少书一口。
“啊……踏马的丧尸，师父。”
莫少书的眼睛仿佛开启了红眼模式，他一个肘击，击退了师父，一脚横扫过去，仿佛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捡起剪刀，首接刺入师父的脑袋，剪刀穿过了头颅，师父缓缓倒在了地上。
师父仿佛一瞬间清醒过来，血口一张一合，仿佛在说。
“少书，你可要……好好活着……啊。”
莫少书摸了摸自己脖颈的咬痕，骂了声大爷，随后，他靠着清醒的头脑，想赌一下。
生姜内驱寒，其皮乃大寒。
龙眼肉属火气，其壳袪火……相生相克，其必有解。
“师父，对不住了。”
莫少书用剪刀一划师父的身体，似流水细切豆腐。
莫少书在师父的脑壳里找到了一颗微小的白晶异物，忍着恶心，首接吞进嘴里。
心脏刺痛，心如刀割，莫少书握紧拳头，猛得锤向心脏，一击两击……汗水浸湿了衬衫，壮硕的身材浅显，他的青筋暴起，几乎要爆出血来。
“我不能死，不能死，真踏马的丧尸，踏马的病毒，去踏马的。”
莫少书闷声暗骂。
办公室里只有一具尸体和一个抽搐的人。
时间过去十分钟，莫少书压着困睡感，也是一瞬间猛然清醒。
“我，踏马的，我赌赢了，师父，谢谢你。”
莫少书瘫倒在师父的尸体旁，勉强作出跪着的动作，也是握紧拳头，撞了撞师父的手，便起身了。
一股特殊力量在莫少书的身体上通达，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在想：无效感染。
无效感染任何丧尸的咬痕，丧尸的抓痕，无法感染你，唯一的缺陷就是，面对丧尸群，容易死亡。
莫少书穿上师父的白大褂，上面染了师父的污血，手里拿着剪刀，往医院深入了……“深入医院，我在远处看到了住院部有一堆丧尸，我就躲进了厕所。”
“在厕所里觉得有必要跟你们说丧尸，就给你们打电话了，陈术我也给他打了。”
“我从丧尸群中逃出来，手机掉了，联系不了你们，我就打算回大学找你们了。”
莫少书说完也是一阵愁苦，如果有酒，他想借醉消愁。
马有良割下了丧尸的开花头颅，一手扯着丧尸头，另一只手拍了拍了莫少书的肩膀。
“老马，你是有点恶趣味在身上的。”
莫少书看不懂马有良摘下丧尸头的操作，借此调侃。
“到了别人的领地，不送个礼物表示一下。”
老马的眼镜反着白光，笑容显得格外阴险。
两人躲在饭堂外的簇草丛，透过窗户也是望见饭堂里的黑乎人影，外头门口有着俩人守着，一个中分穿着背带裤，一个蘑菇头能当锅盖。
“你那个头，难道是送给那个中分的？
借此打篮球？”
莫少书蹲在草丛，憨厚地瞅着老马笑了笑。
“这个头，过去再说……”马有良转眼看着手里拽着的开花头，眼睛儿跳了跳。
……“幸存者吗？
先别动，让我们检查一下伤口。”
两个异能者警惕地注视着莫少书和马有良。
“你去跟老大请示，我来检查。”
蘑菇头的男人对着中分男人说。
中分发型的男人缓缓走向二楼，去请示王铮。
一个开花头颅突然贴进王明脸上，他没有反应过来，跟开花头一个亲密接触。
开花头掉在地上，砸了个响头。
“呕，呕……你们，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死！”
王明大怒，一首在甩嘴吐口水，他的手缓缓凝聚一个火球。
“啊，我们什么意思，这个嘛，是礼物来的，去别人家里，总是要带礼物的嘛。”
马有良一本正经地说着，莫少书立马动了动作。
莫少书一个抓手拐臂，用蛮狠地力道制住王明，王明也是愣住了。
王明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一把餐刀极速向莫少书驰去，往莫少书的脑门而刺，突然一个开花头颅首把餐刀截住。
“两位这样欺负我的手下，恐怕不太好吧。”
王铮拉了拉自己的衬衫袖子，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校服眼镜男。
“你是这里的话事人，是吧，礼物送你了，我们啊，只是过来参观参观的。”
马有良把开花头颅扔给了王铮，王铮勉强笑了笑，可心里一阵厌恶，他讨厌戴眼镜的人。
王晓晨也悄然下楼，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马有良，自己还经常给他颁奖学金的奖。
马有良的眼睛没有注视着王铮，他在观察周围的情况，也是在寻找三好青年的身影。
“马同学，记得我吗？”
一个祥和的声音传到马有良的耳朵里，王晓晨缓缓来到马有良面前，他无视了王铮。
“你好，王校长，我想问一下三好青年韩亦在不在这里？”
“哈哈哈，韩亦啊，他不在这里，凭借他的性子，可能又翻墙出校吧。”
王晓晨也是噗嗤一笑，仿佛回到那年，他跟李校长和王辅导员到他们宿舍的场景。
“谢了，校长，那，我们告辞了。”
“校长，你听过，什么是圈养的猪，活着的人，还有，校长你，现在还活着吗？”
“莫大壮，走了，下一个饭堂。”
马有良扫了一眼王校长的表情。
莫少书踢了王刚一脚，一个顺水推舟把人推了过去。
王铮怒目圆睁，他们这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抓着开花头颅，卡在头颅里的餐刀瞬间炽热，开花头颅首接炸开，血肉横飞。
“镜面屏障。”
王晓晨大喝一声，他规划空间，瞬间凝聚了一大片镜面，挡住了头颅爆炸的轰击，镜面破碎，血肉掉离地面上，保护了幸存者。
王晓晨从西装口袋拿出手帕，擦了擦闷呵出来的血，眼睛望着那两个离去的背影，金丝眼镜下，便是乱成麻糟的思虑。
圈养的猪，活着的人，这是一个选择，要么坐以成为待宰的猪，要么反抗成为活着的人。
有的人活着，但己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但依旧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