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颔首“传吧。”
无官位不得首接面圣,一道帘子隔开了二人,隐隐约约能看到轮廓,“谢家子,谢予还拜见陛下。”
敬辞未说完,就被“平身”打断。
他倒是十分守规矩,即使隔着帘也是低垂眼皮,年轻的帝王一手拿着折子“我从未听过谢老有子,应是年纪尚幼?”射予还敬道“陛下,臣今年二十八,陛下日理万机,臣是八岁离家,十九才归,想是父亲不爱宣扬,陛下才未有耳闻。”
“张太傅向朕举荐你,汀州匪寇难缠,但朕只能接受捷报,你愿意去吗?”
帝王的眼神冰冷锐利。
“臣愿意,父亲曾教导臣不许怯,臣认为能做到。”
谢予还拱了拱手。
“在朕这,从没什么办事不利,你要有十二分的打算。”
上面这人可称为心如譬石,他虽不知道从前发生了什么,记忆好像从十九岁开始,在位十年,幼帝登基,最容易成为一俱傀儡,但他今年二十及冠,却早己习翼丰满,他的狠无人不知。
“臣蒙陛下赏识,昨日张太傅告知于臣,臣便想和陛下商议一番,唯恐思虑不周。”
双手奉上,高公公接过,在呈上去,到手的折子,墨痕齐整,字迹如箭,笔锋所到之处,犹有破竹之势。
“谢家公子字和朕的竟有相似之处,字如其人。”
皇帝的手指摩挲着皱褶的边缘,“你是说借用春猎?”
谢予还回道“以春猎为由,暗中偷调禁军,汀州匪寇未来得急反应,军队先到长崎落脚,继而北上,便可省些精力与时间,养精蓄锐。”
帝王沉思了一会,手指敲击着檀木“不愧是太傅看重的人,此法子确实不错,谢公子,舟车劳顿,速速归,二月十八,春猎,朕相信你能不负朕所望。”
二月十八,春猎开始,皇家纷纷到了长崎,一支部队秘密的北上潜入,晋兵踏着整齐的脚步,如一座大山压来,皇帝早就派人安排好了路线,春猎范围内,无人敢闯,汀州县令,收到密报“务必擒拿匪首,否则提头来见。”
在配合下,庞大的军队,悄无声息的进了城,他们纷纷扮作劳役的工人,到了青龙山脚下,麻衣褪去,寒光盔甲,待匪寇发现时,军队己驻扎在了山口等重要通入地。
山寨中的人本在喝酒助兴,虎皮凳上,一道深色刀疤蔓延至半张脸,是他们的大当家,坐在高位,底下用泥沙围成的圈子,里面时常放着人与野兽,是他们享乐的方式之一。
中年男人急冲冲的跑进来“报!
大当家不好哩!”
说话有些磕巴,半天没憋出下句,刀疤脸拍了拍桌子:“你大爷,我好着呢。”
男人挠了挠脸道“朝廷的兵,堵在青龙山口,小的刚刚想出去,却被拦下了,本想着谁这么大胆!
谁知他们首接亮出朝廷的令牌。”
刀疤脸一听,顿时有些紧张,撑着椅子站了起来:“朝廷?”
男人又开始嚷起来:“说是什么,这路上不太平,当今天子…特意安排军队在此驻守,说什么为了百姓着想。”
他面色潮红,刚得到消息,就慌忙跑来。
刀疤脸吐出一口气,不耐之色尽显。
“什么为民分忧?
是想抄了这青龙寨吧?”
众人一听,顿时不乐呵了,都沉着个脸,突然有人多嘴道:“大当家,这怕是要攻心哩!俺发现他们就堵在哪,不让出也不让进。”
刀疤脸吹了吹胡子“老子要吃要喝多的事是看谁耗得过谁!”“是是是,大当家!”那人笑容谄媚。
刀疤脸回到锥处,窗外的鸽子咕咕叫起来,拿过信,来人,派几个人去守着粮仓。”
“大人,叫二当家如何,二当家武力高强,那守的准准的!”那人是负责打扫的,刀把脸并未放在心上,那人即而又道“二当家对您忠心耿耿,派他人在那摸鱼打凭混就不中嘞!”刀疤脸恩索了一下领了颔首,此人正要走,“等等,你大白天遮半天脸作其摘下来,我看看。”
那人瑟缩了一下:“小的面容鄙陋,怕吓着您。”
见刀疤脸疑心见重,他首接上前扯下面巾“小的是前几日烧伤的,大当家正事多,应该是不记得前日小厨房失火。”
一看,确实丑陋,沟壑的脸上如山峦般凸起凹陷,将布随手扔了回去。
“快遮上如此丑陋,竟敢出来吓人!”刀疤脸露出嫌弃的神色“大人,是小的错,都是小的错。”
他不耐烦的甩了甩手“滚滚滚。”
郑刀收到命令,独往粮色,一人独立,手持长刀,郑刀杀人如麻,他的刀法,首击要害,郑刀正无聊,从草旁听到二人谈话,本想听听凑凑热闹,却莫名听到了他的名讳。
“哎,咱们二当家这么厉害,二当家的刀那叫一个准,那叫一个快啊!”另一人说话小,但也能听清:“哎呦我就怕那刀,喷啧啧。”
郑刀正暗爽呢,他竟然这么有威信,可听到下句,顿时变了脸色。
“依我看啊,大当家根本就没把二当家放在心上,咱大当家这么危急的时候还在喝酒吃肉,真为二当家不值呢!”那人说语气求的老长,郑刀心中火越烧越高,正欲发火,那两人早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