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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永徽十七年,冬至。

许慧清扶着鎏金栏杆望向承天门,工匠们正在为明日的开国大典悬挂灯笼。朱红的灯笼上绣着她设计的"五谷丰登"纹样,每个灯笼的穗子都用五种颜色的丝线编织,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宛如流动的彩虹。

"母后,灯笼好看!"承煜拽着她的衣袖,小脸上冻得红扑扑的。孩子已能流利说话,此刻正指着远处的灯笼,腰间挂着的银狼哨随着动作轻响——那是陈修源亲征漠北时带回的战利品,特意熔铸后给儿子做了挂件。

"明日便是父皇登基的大日子,承煜要乖乖的,别到处乱跑。"许慧清替儿子整理狐裘,注意到他衣领处新添的针脚——显然是陈修源昨夜亲手缝的。自她有了身孕,皇帝便常亲自照料长子,连绣荷包、补衣物这样的事都要亲力亲为,倒让后宫绣娘闲了下来。

"皇后,陛下请您去御书房。"琉璃捧着暖炉走来,炉中燃着的沉香混着许慧清惯用的艾草香,格外安神。许慧清点头,牵着承煜往御书房走,路过文华殿时,看见工匠们正在安装她设计的"璇玑屏风"——屏风用二十四节气的绣品组成,可随光线变化呈现不同图景。

陈修源正在批阅开国大典的仪程奏折,案头摆着承煜送的玉雕狮子,狮子爪下踩着个绣绷,正是孩子第一次完整绣出的"寿"字。"慧清你看,"他指着奏折笑道,"礼部居然建议用黄金铺满朱雀大街,亏他们想得出来。"

许慧清探头看去,奏折上用小楷写着"陛下起于微末,今登大宝,当以金玉示天下,彰显天命所归"。她忍不住轻笑:"若真用黄金铺街,怕是要被百姓笑话咱们陈国穷得只剩金子了。"陈修源点头,提笔批下"俭以养德"四字,墨香混着他身上的沉水香,让她倍感安心。

"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取出个檀木盒,"这是西域进贡的夜明珠,朕让工匠磨成了珠子,给你做朝冠上的装饰。"盒中躺着十二颗***的珠子,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荧光,恰似落入人间的星辰。许慧清 touched珠子,感受到上面刻着的细小纹路——竟是陈修源的笔迹,每颗珠子上都刻着"慧"字。

"傻陛下,朝冠上哪用得着这么多珠子。"她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暖意融融。承煜凑过来看,忽然指着珠子喊:"星星!给妹妹!"许慧清一愣,与陈修源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她腹中的胎儿已七月有余,承煜却坚持认为是妹妹,每日都要对着她的肚子说话。

子时三刻,许慧清忽然被腹痛惊醒。

"娘娘怕是要临盆了!"稳婆的声音里带着紧张。陈修源闻讯赶来时,承乾宫已忙成一片,他握着许慧清的手,感觉她的指尖冷得像冰。"别怕,"他轻声安慰,"朕就在这里,我们的孩子会像承煜一样平安。"

许慧清咬着牙点头,感到一阵剧痛袭来。恍惚间,她看见床头挂着的百衲被——那是用全国各州府进贡的锦缎拼制的,每一块布料上都绣着百姓的祝福。承煜趴在床边,手里攥着她绣的平安符,正用稚嫩的声音念着:"妹妹快出来,父皇给你做了星星珠子..."

丑时初刻,一声啼哭打破了冬夜的寂静。

"恭喜陛下,是公主!"稳婆抱着孩子上前,小公主裹在绣着并蒂莲的襁褓里,小脸皱巴巴的,却有着与陈修源如出一辙的泪痣。许慧清接过孩子,看陈修源小心翼翼地伸手摸女儿的小脸,眼中满是温柔与敬畏。

"还记得给孩子取的名字吗?"她轻声问。陈修源点头,声音有些发颤:"念清,念念不忘,清辉长明。"许慧清微笑,将女儿递给丈夫,看他笨拙地抱着孩子,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在许府门前接绣球的乞丐,如今已成了能抱稳一双儿女的父亲。

开国大典当日,承天门下万人空巷。

许慧清身着十二旒翟衣,头戴嵌着夜明珠的凤冠,怀中抱着未满百日的念清,身旁站着穿着小朝服的承煜。陈修源的龙袍上绣着她新创的"山河一统"纹样,金线绣的长江黄河蜿蜒在袖口,与她翟衣上的四海纹样遥相呼应。

"皇帝陛下登基——!"

随着礼官的唱喏,陈修源缓步走上台阶,断龙令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许慧清注意到他特意将断龙令系在腰间显眼的位置,裂痕处缠着她新绣的红绳,绳头坠着颗小小的银狼头,正是用许慧如的狼头银饰熔铸的。

大典进行到献祭环节时,忽然有狂风卷起黄沙。承煜慌忙护住妹妹的襁褓,许慧清则按住凤冠,防止珠串被风吹乱。陈修源却泰然自若,伸手接过祭司呈上的玉璧,朗声道:"朕以民心为祭,以仁政为基,愿陈国百姓永享太平!"

话音刚落,风忽然停了,天空中飘下细细的雨丝——在冬日里实属罕见。百姓们发出惊呼,以为是祥瑞降临。许慧清望着陈修源在雨中的身影,想起他曾说过"乞丐的命,天子的心",此刻终于真正成为了万民敬仰的帝王。

大典结束后,陈修源抱着念清,承煜牵着许慧清的手,四人一同走过朱雀大街。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跪下,却见皇后娘娘示意他们起身,亲自将绣着平安符的香囊递给老人和孩子。

"都起来吧,"许慧清微笑着说,"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该笑,不该跪。"百姓们抬头,看见她凤冠上的夜明珠在雨中闪烁,竟比传说中的仙女还要亲切。有绣娘大胆呈上自己的绣品,许慧清接过细看,赞道:"这瑞雪兆丰年绣得真好,明日可送到锦绣阁展览。"

回到皇宫时,念清正饿得啼哭。许慧清解开衣襟哺乳,看陈修源坐在一旁,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们母女。承煜趴在床边,用小手指着妹妹的眼睛喊:"像父皇!"惹得夫妻俩轻笑。

"慧清,"陈修源忽然开口,"朕想在长安城外建一座绣女学堂,让天下女子都能学绣艺,凭双手谋生。"许慧清抬头,看见他眼中的热忱,想起他曾说过"女子亦能顶半边天"。"好,"她点头,"臣妾还想在学堂里设个善绣坊,专门收留有残疾的女子,教她们用口咬针、用脚引线。"

承煜忽然指着窗外喊:"彩虹!"众人望去,果然看见一道七彩霓虹横跨天际,正是雨后初霁的美景。许慧清抱着念清走到窗前,看彩虹的一端落在锦绣阁上,另一端延伸至远处的山脉,宛如一条用绣线织就的天桥,连接着人间与仙境。

陈修源揽住她的肩,承煜抱住两人的腿,念清在襁褓中挥舞着小手,发出咿呀的声音。许慧清忽然觉得,这就是她穷尽一生绣出的最美图景——不是金銮殿上的威严,不是万里江山的壮阔,而是身边人的笑容,是孩子的啼哭,是百姓眼中的希望。

绣针在岁月中穿梭,许慧清知道,属于陈国的盛世才刚刚开始。她会用手中的绣线,继续绣出更多的可能:为寒门女子绣出前程,为边关将士绣出平安,为天下苍生绣出福祉。而陈修源,会是她永远的知音,陪她在绣绷上描绘山河,在岁月里编织传奇。

窗外,彩虹渐渐消散,却在每个人心中留下了永不褪色的绚丽。许慧清低头落下第一针,为念清的襁褓绣上最后一朵并蒂莲。这一针,绣的是过去的坎坷与荣耀;下一针,绣的是未来的希望与梦想。在这一针一线之间,一个盛世正在悄然成型,而他们,正是这盛世最温暖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