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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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烨如期娶了楚云晚过门,当日到场宾客皆说长公主行为得体,并未见有什么不周到之处,反倒是驸马做人忘本,不可依靠。

成婚后,南风烨没有留宿过楚云晚的院子,傅林囹也没有让他进过门,他只好一首住在自己的席湘阁。

“公主,我与云晚…”“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傅林囹云淡风轻道。

“我…”南风烨想说什么,却被跑过来的楚云晚打断:“师兄,我想出门一趟,你陪我吧?”

南风烨看了看傅林囹,见傅林囹没有理他,只好陪着楚云晚离开。

三日后,城外忽然来了一群流寇,朝廷派南风烨去剿匪。

他不在家,楚云晚便露出了真面目:“公主答应让师兄娶我,又不让他留宿在我的房间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这样就能挽回师兄了?

他根本不爱你。”

傅林囹放下手里的画笔,其实都懒得跟楚云晚对话,楚云晚为了自己的前程和一生谋划,本质上不是不能理解。

所以傅林囹并不想费心思对付她,打算给她一个痛快,可如今她偏偏主动送上门。

“他不爱我,那他爱你吗?”

楚云晚笑了:“我跟公主这种金枝玉叶,出身尊贵的人不一样,我并不在乎他爱不爱我,他只要身边有我的位置就够了。”

傅林囹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你倒是想得开,但你不该贪图公主府的东西,南风烨的一切都是傅家给的,你觉得我会把他拱手让人?”

“可他不是己经娶了我了么。”

楚云晚得意道:“傅林囹,我和师兄十年的情意,你斗不过我的。”

“十年。”

傅林囹哼笑一声:“十年,也不过是让你用来算计他的筹码罢了,你们两个还真是一丘之貉。”

“公主是人上人,自然看不上我们这些底层爬出来的小人物,你若不是投胎投的好,还未必比我们强。”

楚云晚被刺痛,言辞激烈道。

傅林囹踢在楚云晚的膝窝迫使她跪到地上,捏起她的下颌:“你既然知道我托生的好,就不该来惹我。”

楚云晚要挣脱傅林囹却发现被她压制动腾不得:“傅林囹!”

“来人,楚云晚冒犯本宫,拉去院子里掌嘴。”

傅林囹淡定下令,立刻有家丁过来把楚云晚拖出去。

“傅林囹你敢打我就不怕师兄回来没法交代吗?!”

楚云晚大喊:“我们都是他的正妻,你有什么资格处置我?!”

傅林囹挑了挑眉毛道:“你不以为做了平妻,就真的能跟我平起平坐了吧?

那就一首打到驸马回来吧,我倒要看看,他能同我要什么交待。”

噼里啪啦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竹篾抽在脸上,楚云晚很快就说不出话来。

一个时辰过去,她的脸己经肿的不成样子,还泛着血光,趴在地上。

“傅林囹,师兄不会放过你的。”

傅林囹背着手,居高临下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晚上,南风烨回到公主府,看到院子里晕倒的楚云晚,要上前把人抱起来,却被家丁拦下:“公主罚她跪整夜。”

南风烨步履匆匆的来到书房:“公主!”

“回来了。”

傅林囹明知故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云晚她犯了什么错,您如此大动干戈。”

傅林囹道:“她啊,倒也没犯什么错,只是我看她不顺眼就想罚她,如何?

驸马,我可有这个权力?”

这里是公主府,不是南风府,一切自然是傅林囹做主,南风烨此刻才明白傅林囹为何那么轻易就答应了让他娶楚云晚。

南风烨捏了捏拳头,替楚云晚求情:“公主,师妹自小身子弱,您大人有大量,放了她吧。”

“她以上犯上,本来该让她跪一夜也只是小惩大诫,但既然驸马求情,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这个面子。”

傅林囹道:“驸马舍不得青梅竹马,不如替她受过吧。”

南风烨怔住:“公主是认真的?”

傅林囹微扬着下巴,沉默的看着他,良久才道:“是本宫的错,一首以来对你不加约束,让你忘了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公主若只是为了羞辱我,又何必这样为难云晚,是我执意要娶她,她是无辜的。”

南风烨无奈的叹气。

傅林囹失望的看着他,无辜,事到如今他竟然还觉得楚云晚无辜:“南风烨,我以前以为你只是忘恩负义,现在却发现你是真的愚蠢至极。”

“选择我给你了,至于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

傅林囹转身离开。

下人来告诉她,南风烨把楚云晚送回房之后,真的在前院跪了一夜。

楚云晚知道后好一顿哭天抹泪:“师兄,你这几年就是如此被人欺负的吗,想不到公主如此蛮不讲理。”

“云晚,休要胡言。”

南风烨好言相劝道:“公主收留了你,你要感恩,她虽然性格顽劣了点,但不是坏人,你要学会忍让。”

楚云晚做出委曲求全的样子:“我知道了,师兄,都怪我,让你被她为难。”

“不要说这种话了,终究是我对不起她。”

侍卫统领来回禀傅林囹,傅林囹平静道:“他真是这样说的?”

“回公主的话,千真万确。”

“不必理会。”

傅林囹无所谓道。

统领韩沉倚着门框:“你当真丝毫不在意他了?”

傅林囹抬眼:“你觉得呢?”

韩沉耸了耸肩,邪笑了一下:“你若当真如此,我自然觉得再好不过,那那个女人呢,你就这么放过她?”

傅林囹站起来,走到门庭外:“自然不可能,南风烨和楚云晚,我一个都不可能放过。”

往事历历在目,如此大仇怎能不报?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倒是小王爷一首赖在我的公主府,到底欲意为何?”

傅林囹看着韩沉。

“公主这么问,莫不是养不起一个侍卫了?”

韩沉阴阳怪气道:“大不了以后我少吃点饭,公主也不至于为这点事嫌弃我吧。”

傅林囹淡淡的瞪了他一眼:“爱说不说,绕来绕去的,不管你要干什么,安分些,若是让我发现你也敢背叛我,下场会比南风烨更惨。”

“自然不会,公主放心,我可不是他那般没良心之人。”

韩沉单膝跪在傅林囹面前,仰着脸看她:“我这一生都只效忠于公主殿下一人。”

傅林囹没什么表情道:“其实南风烨不过是想娶个人进门,也不算过分。”

“公主这是心软了?”

韩沉表情变了变。

“心软?”

傅林囹摇头:“他不配。”

韩沉微微蹙眉,他看不懂傅林囹表情背后的意思,只是觉得她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

韩沉是十二岁那年认识的傅林囹,当时傅林囹跟傅信出巡靖南,救了昏迷在路边的他。

傅林囹当时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是靖南王的私生子,出手一次,就被这个烫手的山芋给沾上了。

傅信想把汗沉送回韩王府,可韩沉死活不干,傅林囹耐心询问才知道,是他大哥把他领出来又派人杀他,他回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傅林囹心软,把他留在身边,带回了王城,给了他一个新的身份。

韩沉十五岁那年主动去参加了皇家的侍卫选拔试炼,完成了五年非人般的训练。

终于有资格成为她的侍卫长后回到公主府,府里居然多了一个男主人。

“公主当初为什么答应嫁给南风烨?”

这个问题盘旋在韩沉心里很多年,如今终于有机会问出来。

“很多事情是没有为什么的,我身为公主,自然有公主的责任。”

傅林囹一开始确实并不喜欢南风烨,后来爱上他也是事实,走到今天这步,只能说造化弄人。

“倘若早看出南风烨是一个朝秦暮楚的伪君子,公主还会爱上他吗?”

韩沉的问题实在是超出了一个侍卫该对主子说出的话。

但傅林囹还是回答了:“不会,但还是会嫁给他,当初朝堂需要一个稳定的格局,叶家和秦家把持了军权太多年。”

“父皇身体不好,皇兄势弱,为了不让叶、秦两家军权压倒皇权,只能扶植一个新人上位,南风烨是最好的选择,武艺高强,有勇有谋,最重要的是出身低微,没有家世。”

“我与他的婚姻只是利益交换,他如今位高权重,便开始背信弃义了。”

傅林囹望着远方:“好在,军权己经重新收归了皇权,这样想,我还要感谢楚云晚呢。”

“公主打算怎么办?”

韩沉试探的问道。

“楚云晚必须得死,这是她欠我的。”

傅林囹道:“至于南风烨,我要摧毁他的一切,要他也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要他永世不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