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就这样过日子。
这年该过年了,他儿卖了柴禾,买了一块肉,一斤酒,放在桌子上。
老嬷嬷吃了饭就串门去了。
这时来了个老狐狸,进去把肉吃了,连酒也喝了,喝醉了。
老嬷嬷回家来一开门,见一个狐狸在地上躺着,一下子把老嬷嬷吓死了。
狐狸精醒酒一看,老嬷嬷吓死了,这怎么办呢?
它就爬到屋梁上去了,一会儿她儿回来了,一看他娘没气了,就连推带喊,一会他娘又活了。
她儿问:“娘,你怎么了?”
他娘说:“你看看咱屋里躺着个啥呀?”
她儿说“没什么啊,娘,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他娘说:“你看看,酒还有吗?
肉还有吗?”
她儿一看,酒、肉都没有了,便说说:“唉!
谁吃不是吃啊!”
狐狸一看,这家子是个好人家,得谢谢他。
到过年的时候,狐狸变成个西十多岁的人,拿着一个饽饽、一块肉、一瓶酒来了。
进门就问:“俺兄弟在家吗?”
老嬷嬷说:“我咋不认识你啊?
你走错门了吧?”
狐狸说:“我就是上这里来的,俺兄弟打柴的时候,俺俩拜的仁兄弟。”
老嬷嬷说:“怪不得不认识,你兄弟打柴还没有回来呢。”
正说着她儿回来了,狐狸说:“让咱娘做饭去,咱喝酒吧。”
两人越喝越近乎,菜盛了一碗还有,酒倒了一壶还有,饽饽越吃越有。
吃完饭,狐狸就说:“你要是想我,就到东北葛针山去找我,一首走,别岔道,就能找着我。”
过了几年,他娘死了,他心里怪闷得慌,他又想起哥来了,对找俺哥去。
在路上,走了一天又一天,问问不到,问问不到,一连走了年吧。
这天走到一个荒山野岭,好几百里地不见人家。
他走累了,心想,坐下歇歇吧。
一下子睡着了。
他听见他哥说:“你来了,快家来吧。”
他睁眼一看,一座宽亮的大门。
他到家一看,真不孬,一大家人家,有喊爷爷的,也有喊老爷爷的。
他整天吃了饭就领着小孩玩。
有个小孩说:“爷爷你走的时候啥也别要,光要俺爷爷的那个破毡帽头。”
这天他想走,哥说:“这里有很多钱,你愿拿多少就拿多少。”
他说:“我啥也不要,就要你头上的破毡帽。”
老头开初不乐意,一寻思也就给他了。
老头说:“这个破毡帽是个宝贝。
路上走累了,要马有马,要轿有轿,戴在头上别人还看不见你。”
他戴上毡帽就走了。
走累了,他就买了一头小毛驴。
小毛驴坐烦了,又换了一匹马;骑马累了,又换成轿。
不几天就到家了。
从那,他就过起好日子。
这年正月十五,他去观灯,看见一个官小姐长得好,就跟人家家去了。
人家上楼他上楼,人家进屋他进屋。
丫鬟把点心、酒端来,放在小姐面前。
小姐催丫鬟:“你睡觉去吧。”
丫鬟就走了。
小姐正想吃点心,点心没了。
想喝酒,刚倒上,酒也没有了。
小姐上床睡觉呗,老觉得有个人在身边,就是看不见。
小姐说:“你是个人还是鬼?”
他说:“我是个人。”
小姐说:“我怎么看不见你?”
他说:“我有个小帽,戴上谁也看不见。”
小姐说:“给我看看好不?”
“行啊。”
他摘下来就给小姐了。
小姐拿过来就喊开了,“快来人啊!
我屋里有贼!”
上来几个人,五花大绑地把他送到县衙里去了。
县官判了他死罪。
这天,县衙把他绑到桩柱上要杀他,他念叨开了:“老哥啊,你快来吧,来早了能见面,来晚了就见不到了。”
他哥心跳不稳,掐指一算,兄弟为着小毡帽犯法了,我得去搭救搭救。
他驾着就来了。
来到北门外,一点化,就坐了八抬大轿来了,装着京里的八府巡按。
县官一见,赶快迎了上去。
他问:“这个人犯了什么罪?”
县官说:“他黑夜上人家小姐的绣楼,被抓住了,今天午时三刻开斩。”
“他怎么进去的?”
“他有个破毡帽,戴上别人看不见。”
“拿出来我看看。”
县官赶快拿出来了,递给他哥。
他哥问他:“这顶帽谁给你的?”
“俺哥。”
“你过来,我给你戴上,试试看见了吧?”
他哥给他戴上,真看不见了,他就跑走了。
从那,他就安分守己地过起了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