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妈妈，再见！
吃饭了吗？
你说你要吃锅包肉，现在都凉了！
还有你看看你那个头发，不能再短了啊！
......”张楚楚妈妈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着瓜子专注的看着电视追剧，一边嘟囔着。
张妈妈不喜欢她留短头发，总说没有个女孩子样。
现在张楚楚毕业了，工作也有了着落，张妈妈估计要进入下一项议程了——终身大事。
“所里今天有案子出警，明天我可能回来更晚，如果太晚我就不回来了，到西西家住。”
张楚楚一边拿起一块锅包肉放到嘴里一边说。
老妈的锅包肉凉了也得捧场吃，主要是家里的这片天不好惹。
张楚楚家离上班的派出所坐车要一个多小时。
大学的时候张楚楚就特别喜欢骑摩托车，还特意考了一个机车驾驶证，然后勤工俭学攒钱买了一辆摩托车，但张妈妈就是不让她骑，说危险。
这两天张楚楚还在跟妈妈商量能不能骑机车上班，要不然上下班路上耗费的时间太长了。
其实张楚楚也想在单位附近租个房子搬出去住，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妈妈说。
因为高中的时候张楚楚的爸爸和妈妈就离婚了，这么多年几乎都是妈妈一个人辛苦把她拉扯大。
但是自从离婚后，张妈妈就性情大变，情绪喜怒不定，敏感又特别爱唠叨。
一有什么不顺心的就会对张楚楚说“我这辈子要不是因为你......”“我这辈子都是为了你......”“你将来不能像我这辈子一样......”之类的话。
张楚楚心想：我可真是个厉害的人，一个女人从来不问我的想法，就把她的“一辈子”跟我进行了深度捆绑。
对于张楚楚来说上大学最开心的事儿，应该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家住校了。
但是现在毕业了，还在本市工作，又得回来住了。
张楚楚能理解妈妈这么多年的不容易，但烦也是真的烦。
“你总去西西家住，总打扰人家不好吧！”
“她巴不得我天天去呢？
她是个夜猫子，跟我说起八卦来就没完没了的。
我还怕她打扰我睡眠质量呢。”
“对了，西西有男朋友了吗？”
张楚楚刚把第二块锅包肉塞到嘴里，预感到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所以赶紧说：“妈，我困了，不吃了，明天还要早起，我先回屋睡了。”
张楚楚躺在床上，翻动着张爷爷给的齿轮，还在想白天在大生钟表店发生的事情。
“快来！
快来救救这个世界！”
张楚楚确定自己听到了，所以张楚楚并不认为是自己幻听，或者听错了。
但是这个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
现在这太平盛世挺好的啊！
为什么会有一个救救这个世界的奇怪声音呢？
而且为什么师哥何飞没有听到，只有自己听到了呢。
第二天早上，张楚楚吃完早饭就急忙要出门。
张妈妈追上来，塞给张楚楚一个大兜子，说道：“给西西和她妈爸带的，晚上下班别忘了给人家带过去啊！”
张楚楚看着鼓鼓囊囊的一兜子东西说：“那我得多住几天，要不咱赔了！”
“这孩子，都工作了还没正形。”
张楚楚拎着沉沉的大兜子，知道妈妈应该是昨天半夜或者今天很早起来准备的。
虽然妈妈磨叽的时候很烦，但也知道妈妈的用心，所以迈出门后又退了一步回来。
张楚楚歪着脑袋，看着有些许苍老消瘦的妈妈说：“妈，我也忙，你没事儿就约上李阿姨她们出出吃吃饭、唱唱歌，或者旅旅游呗，祖国大好河山，带上你的红纱巾，发发朋友圈，咱也到处炫炫！”
“还炫炫，你这孩子，看看都几点了！
快走吧，别迟到了。”
“那妈，我走了，再见！”
张楚楚一边说一边做出顽皮的敬礼挥手的姿势。
张楚楚在上班的路上还在想着那封匿名举报信上的那行字：10月20号晚24点金桥路大生钟表店！
见信者来，勿声张！
最重要的是投到派出所的信箱里，最后还写了：“见信者来，勿声张！”
“勿声张！”
为什么还要投到派出所的信箱里，是不是有病，自相矛盾。
昨天张爷爷送给张楚楚的齿轮，张楚楚放在兜里，手却总是不自觉的想去摸它、翻转它。
而且那个奇怪的声音：快来！
快来救救这个世界！
......一首在张楚楚脑子里挥之不去。
张楚楚觉得应该不是自己幻听，因为每个字她都听到很清楚。
那个落地大木钟，也好像有着吸引牵拽的魔力，让楚楚无法抗拒。
20号就是今天。
张楚楚心里暗自决定：不管是不是无聊人的恶作剧或者是无聊信件，今天晚上都一定要再去钟表店看看。
所以早上才会跟张妈妈说不回来了，要不太晚又怕妈妈担心和唠叨。
中午吃饭的时候，何飞端着餐盘坐到张楚楚身边。
“楚楚，我们单位伙食好吧，你这没来几天，脸都渐圆了！”
张姐端着餐盘一边从张楚楚身边走过，一边笑着说道。
然后张姐又跟张楚楚使了个眼色，笑眯眯的说：“这有个帅帅的师哥陪着吃，就是下饭啊！”
张楚楚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低头看看自己餐盘里面的糖醋小排、红烧丸子......又看看师哥何飞的餐盘，自己的饭菜好像确实比师哥何飞盛的都多。
张楚楚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解释道：“早上着急出门，没怎么吃早饭。”
何飞一听，赶紧又把自己的几块糖醋小排夹到张楚楚的餐盘里。
这下芭比Q了，张楚楚连忙说：“不用了，够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张楚楚有一种脚趾板抠地的尴尬，心想：得减肥了！
最近自己确实有点营养过剩！
但是这不能全怪自己，都怪单位食堂的大厨做菜太好吃了。
“楚楚，这几天有个人工智能展，我弄了两张票，你不是对人工智能和航天技术最感兴趣吗，今天下了班一起去看啊！”
何飞边吃饭边跟张楚楚说道。
张楚楚犹豫了下。
她前几天就听说这个人工智能展。
张楚楚早就惦记着了。
张楚楚跟大多数爱美爱逛街的女孩子不太一样。
上大学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科技、武器、机械这些男孩子专属领域的东西，跟男同学们聊兵器、武器、古代战争......上天入地的有说不完的话题。
但是跟女同学聊化妆品、衣服、包就首接变成寡言少语派了。
所以对这个人工智能展，张楚楚本来也打算这两天去看看。
但是今天实在是被那封莫名的匿名举报信吸引，晚上还是想去钟表店再看一看，万一真有什么事情，作为人民警察也要对人民负责。
而且张楚楚也特别想再回去确认下，那个奇怪的声音。
何飞看张楚楚面露犹豫的样子，追问到：“怎么？
今天晚上有约会吗？”
“师哥，那到没有，就是......就是......我今天晚上还是想去大生钟表店看看......”张楚楚赶忙解释道。
“于所不是说不用去了吗？
估计就是无聊人的恶作剧！
而且张爷爷店里除了一些没牌子的破钟表或者自己手工做的钟表以外，确实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嗯，但我还是想去看看......”何飞看张楚楚很坚持的样子，就接着说：“好吧！
那晚上我陪你去，大晚上的，毕竟你一个女孩子，我也不放心！”
“不用了吧，师哥，我自己去看看就行，那片属于我们辖区的中心街，挺繁华的，估计也没什么大事。”
“这也是我份内的工作，我平时管那片，对那片地形和情况也比较熟悉。”
张楚楚感觉何飞己经把所有她能拒绝的理由都堵死了，所以只能点了点头。
晚上整条商业街都灯火通明，林林总总的店铺、做生意的小商小贩和逛街的人络绎不绝，跟白天比，整条街像活了一样，生机盎然。
街边羊肉串摊上的摊主，一只手握着肉串，不断地翻转，另一只手拿着刷子，蘸上精心调配的酱料，涂抹在肉串上。
肥瘦相间的羊肉串，在火焰的舔舐下，滋滋作响。
“要吃点吗？”
何飞看张楚楚口水都要流下来的样子，问道。
“啊！
不吃了，刚刚的云吞面吃的太饱了。”
张楚楚拒绝道。
其实刚刚跟师哥何飞在面店里，张楚楚只吃了一小碗的云吞面。
所以现在虽然嘴上拒绝着，但张楚楚整个人都停留在那炭火、羊肉、香料混合的焦香味道中。
何飞在张楚楚身边微微一笑。
无论是穿警服的何飞还是穿便衣的何飞，高大的身形走在路上都会收获各年龄层异性的高回头率。
但被这些回头率连带扫射到的张楚楚，就有点浑身不自在了，总感觉自己就是白墙上的蚊子血，有点突兀和多余。
咔哒—咔哒—，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接近24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