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残垣苟命风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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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冰冷、充斥着浓烈霉味和尘土气息的值房角落里,苏姣蜷缩着,像一只被暴雨打蔫的猫。

额角、膝盖和肩膀的伤口随着呼吸隐隐作痛,刺骨的寒意如同狡猾的蛇,从湿透的粗布衣裳钻进骨头缝里。

她连动动手指的欲望都没有,只想就这样瘫着,首到地老天荒——如果这破房子能撑那么久的话。

眼前幽蓝的系统界面固执地闪烁着:**生存状态:持续低温,中度体力透支。

存活概率:约5%。

建议:补充能量,保持体温。

**5%……苏姣木然地盯着这个数字。

上辈子被“方案最终版V27”卷死的痛苦记忆还新鲜着,这辈子开局就是地狱难度?

她只想找个安稳角落躺平,当条与世无争的咸鱼,怎么就这么坎坷?

“补充能量…保持体温…”她在意识里嘀咕,“说得轻巧…这地方,连块热乎石头都没有……” 她懒洋洋地摸索着身上,除了湿冷的泥和粗糙的布料,只有系统背包里那片“防水创可贴”算是个物件。

意念微动,那片材质奇特、触手微凉的创可贴出现在泥污的手中。

> 物品:防水创可贴。

> 效果:覆盖伤口,提供基础隔离防护,轻微促进表皮愈合。

> 使用方法:撕开覆盖层,贴合伤口。

“唉,麻烦…” 苏姣认命地叹了口气,挣扎着抬起仿佛有千斤重的右臂,慢吞吞地摸索着,将创可贴歪歪扭扭地贴在额角那道***辣的裂口上。

清凉感传来,她立刻像完成了什么重大工程,重新瘫软回墙角,把自己团得更紧。

饥饿感开始叫嚣,疲惫和寒冷像两床湿透的棉被压下来。

意识在昏沉的边缘徘徊。

“睡吧…睡着了就清净了…卷王才需要时刻清醒…”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上辈子熬夜猝死的画面一闪而过。

太累了,这辈子她发誓,绝不主动找事,能省力就省力,能躺着绝不坐着。

什么逆袭打脸,什么攻略上位,都是浮云,咸鱼才是王道。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甜乡的边缘——> 警告:检测到外部活动信号接近。

目标:废弃庭院入口。

数量:3。

推测:内务府清理人员。

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苏姣一个激灵,如同被针扎了一下,瞬间清醒了大半!

心脏不情不愿地加速跳动起来。

内务府清理人员?!

这么快?!

她的咸鱼躺平计划还没捂热就要夭折了?!

几乎在系统警告的同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男人粗声粗气的交谈声,由远及近,清晰地传入了破败的值房:“……王公公您看,这破院门,昨儿夜里风一吹,可不就倒了半边!

午后那帮巡查的真是睁眼瞎!”

一个年轻的声音抱怨。

“哼,一帮子混日子的!

要不是上头吩咐…” 一个略显尖细、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响起,说到“上头”时敬畏地顿了顿,“…咳,大清早来这鬼地方真是晦气!

动作麻利点!

把这破门板子搬开,里头该清的清,该扫的扫!

快点!

冻死爷了!”

领头的王公公不耐烦地催促。

“是,王公公!”

两个年轻声音应道,接着便是拖动腐朽木板的刺耳摩擦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他们进来了!

巨大的麻烦感如同阴影笼罩了苏姣!

被找到意味着什么?

送回刘才人那里继续被刁难?

还是按个罪名处理掉?

无论哪种,都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和消耗!

她只想省心省力地活着,不想折腾啊!

> 路径规划:立刻离开当前位置!

目标:值房后窗(东北角)。

风险:窗棂腐朽,强行通过可能引起结构坍塌(风险等级:中)。

替代方案:原地隐蔽(成功率:极低)。

后窗?

坍塌风险?

苏姣的目光懒洋洋地投向值房深处。

借着微弱的晨光,看到东北角有一扇破烂窗户。

原地隐蔽?

这破屋子空荡荡,能往哪儿藏?

藏起来被发现更麻烦!

“唉…躺着也不安生…” 苏姣心里哀叹一声,身体却不得不慢吞吞地动起来。

躺平的前提是活着,活着才能继续躺平。

她像树懒一样,慢悠悠地从墙角蠕动起来,动作因为刻意想“省力”而显得格外迟缓笨拙,每一步都牵扯着伤口,痛得她首皱眉。

上辈子卷死的教训太深刻,能不动弹就不动弹。

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近,清晰得就在门外!

“……这间最破!

门都没了!

进去看看!”

“小心点,别让房梁塌了砸着!”

苏姣磨蹭到窗下,腐朽的霉味让她皱了皱鼻子。

窗棂脆弱得仿佛风烛残年。

她认命地叹口气,双手抓住两根看起来相对结实的木条,尝试用最小的力气向上攀爬——能翻过去就行,千万别用力过猛累着自己。

“咔…嚓…” 怕什么来什么!

一根木条应声而断!

她的身体猛地向下一坠!

“嘶!”

肩膀狠狠撞在窗台上,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差点骂出声!

麻烦!

太麻烦了!

连翻个窗都要受伤!

> 警告!

结构应力失衡!

系统的声音带着急促。

“里面什么动静?!”

门外传来王公公警惕的尖声喝问!

苏姣心里咯噔一下!

麻烦找上门了!

她用那只没受伤的左手死死抓住另一根木条,右腿尽量“轻柔”地向上够窗台边缘——试图用最省力的方式把自己“悠”出去。

同时,她的右脚瞄准窗台内侧一根支撑着倾斜梁柱的、腐朽不堪的木桩底部,用尽“摆烂式”的力气——意思意思地、角度刁钻地踹了一脚!

力道不大,但位置精准。

“嘎吱…哗啦啦!!!”

就在苏姣的身体以一种极其不雅观、但相对省力的姿势从破窗中“滑”出去,滚落在窗外冰冷荒草丛中的瞬间!

她身后的值房内,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木头断裂声,紧接着是稀里哗啦的坍塌声!

那根本就摇摇欲坠的关键木桩,在她这“省力一脚”的助攻下,彻底寿终正寝!

失去支撑的腐朽房梁带着部分瓦片和木料,轰然塌陷下来!

激起漫天呛人的灰尘!

“我的亲娘诶!

塌了!

塌了!”

门外传来小太监惊恐的尖叫。

“退!

快退出去!

要命了!”

王公公的嗓音都劈叉了,充满了后怕,“这鬼地方!

邪门!

真邪门!

呸呸呸!”

灰尘弥漫,遮蔽了视线。

突如其来的坍塌把刚刚踏进门口的内务府三人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哪还有心思进去检查?

苏姣趴在冰冷潮湿的荒草丛中,心脏还在怦怦跳,浑身是汗(累的)。

肩膀和膝盖的伤口因为刚才的“省力”动作,还是不可避免地崩裂了,丝丝缕缕的疼。

她捂着嘴,听着院内的动静。

“王公公…这…这咋整?”

小太监声音发颤。

“还能咋整?!”

王公公惊魂未定,又气又怕,“自己塌的!

晦气!

真他娘的晦气!

赶紧把门口垃圾清一清,回去交差!

这鬼地方,一刻也不想多待!”

他只想赶紧远离这个“不祥之地”。

“是是是!”

小太监求之不得。

一阵敷衍了事的清扫声后,脚步声匆匆远去,庭院重归死寂。

苏姣这才敢大口喘气。

麻烦暂时躲过去了,但代价是伤口更疼,人更累。

她挣扎着坐起身,回头看了一眼那堆废墟,撇撇嘴:“豆腐渣工程,省力一踹就倒。”

效果不错,就是把自己搞得更狼狈了。

> 紧急状态解除。

生理扫描:多处伤口撕裂(轻度出血),体力严重透支,失温加剧。

建议:立刻处理伤口,寻找安全隐蔽点,补充能量。

存活概率下降至:3%。

3%……苏姣看着幽蓝界面上刺眼的数字,连眼皮都懒得抬了。

躺平之路,果然布满荆棘。

“安全隐蔽点…这破地方刚被扫过,不安全了…” 她忍着痛,脑子慢悠悠地转着。

原主记忆里,冷宫附近有个地方——浣衣局后身的巨型垃圾清运处!

那里堆满了各种污秽废弃物,臭气熏天,平日里连最低等的杂役太监都绕着走。

更重要的是,那里地形复杂,垃圾山连绵,随便找个角落一猫,神仙都找不到。

“就那儿了!”

苏姣眼睛亮了亮。

远离人群,远离是非,臭点就臭点,正好没人愿意靠近,完美符合她“找个地方安静摊平”的核心诉求!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膝盖和肩膀的剧痛让她又跌坐回去。

目光扫过旁边浑浊的小水洼,倒映出她此刻的模样——头发乱糟糟沾满草叶,脸上东一道西一道的泥痕和干涸的血迹,额角贴着怪异的创可贴,狼狈得像刚从泥潭里捞出来。

这张脸……苏姣眉头微蹙。

刘才人那挑剔的眼神浮现脑海。

麻烦的根源之一。

虽然她不想毁容(太疼太麻烦),但也不能让这张脸再惹事。

得想个省心省力的办法……有了!

她环顾西周,目光落在旁边一堆被风雨打落的枯枝败叶和半埋在泥里的破布条上。

省事的法子来了!

她慢吞吞地挪过去,挑拣了几片相对宽大、还算坚韧的枯叶,又扯了几根脏兮兮但还算结实的破布条。

然后,她开始笨拙但认真地操作起来:用枯叶尽量覆盖住头发,再用破布条在头上缠绕几圈,松松垮垮地固定住,形成一个简易的、遮住大半张脸的“头巾”和“面罩”,只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

接着,她又把几片大叶子塞进本就宽大的粗布宫装里,垫在肩膀和后背,让身形看起来更加臃肿笨拙,掩盖了原本的窈窕曲线。

最后,她抓起几把冰冷的污泥,随意地涂抹在***的手腕、脖子和衣服的破口处,让自己看起来就像一个在垃圾堆里讨生活的、最底层、最不起眼的粗使仆妇。

做完这一切,苏姣对着水洼照了照。

一个身形臃肿、头发被破布枯叶包裹、脸上蒙着脏布、浑身散发着泥土和霉味、只露出一双没什么神采眼睛的“邋遢妇人”形象跃然水中。

虽然离“毁容”差得远,但足够淹没她原本的清秀,变得泯然众人,毫不起眼。

“嗯…省事,还不用疼。”

苏姣满意地点点头(动作幅度很小,省力)。

这样,麻烦应该能少很多。

可以安心去找地方躺平了。

她忍着伤口的疼痛,挣扎着爬起来,辨认了一下方向,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挪,慢得像蜗牛爬,踉踉跄跄地朝着记忆中的垃圾清运处走去。

每一步都像在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但她心里只有一个执念:找个最臭最脏最没人打扰的垃圾山角落,躺下,休息,谁也别来烦我。

**与此同时,御书房外。

**赵德全垂手恭立,低声向刚刚下朝的夜玄宸回禀:“陛下,内务府王得禄来回话了。

冷宫西院那边…昨夜风雨太大,院门朽坏倒塌,连带一间本就破败的值房也…塌了。

王得禄己带人略作清理,排除了隐患。

所幸…未伤及人命。”

他小心翼翼地汇报着,将一场可能的惊险化为寻常的风雨破坏。

夜玄宸脚步未停,玄色的龙袍下摆拂过光洁的金砖。

他甚至没有侧目,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淡的、表示知道了的轻哼:“嗯。”

一个废弃院落的门和一间破房子塌了?

清理干净了?

没伤到人?

很好。

这意味着无需他再费一丝心神。

只要不生出事端来烦扰他,便是最好。

后宫那些琐碎,如同尘埃,不值得他目光停留一瞬。

赵德全察言观色,立刻噤声。

那废墟连同可能的谜团,在帝王心中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缀锦轩内。

**刘才人对镜描眉,镜中人娇媚,眉宇间却锁着烦躁。

心腹宫女匆匆进来,低语几句。

“没找到?”

刘才人描眉的笔一顿,声音陡然拔高,“一个***采女,还能凭空飞了不成?

净军都是饭桶吗?!”

“回才人,”宫女声音更低,“只…只找到一片撕破的衣角…靠近西院废墟…风雨又大…怕是…没了……”“没了?”

刘才人冷哼一声,将眉笔拍在妆台上,“便宜她了!

弄脏了御赐之物,就想一死了之?

晦气!”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即被更深的寂寥和烦躁取代。

陛下…陛下多久没来了?

这深宫,连找个撒气的玩意儿都这么不顺!

她烦躁地挥手:“滚下去!

告诉净军,仔细搜!

活要见人,死…也得把尸首给本才人找出来!”

她需要掌控,哪怕是对一个蝼蚁生死的掌控,来填补帝王冷落带来的空洞。

宫女噤若寒蝉,连忙退下。

刘才人看着镜中自己郁结的脸,心头怨毒翻涌。

一个低贱采女的失踪,于她,不过是一件添堵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另一边,苏姣终于挪到了目的地——浣衣局后身的巨型垃圾清运处。

**恶臭如同实质的墙壁般扑面而来!

堆积如山的破布烂衫、腐朽的家具、腐烂的果蔬、馊臭的泔水……各种污秽在雨后混合发酵,气味浓烈到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