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从剧烈的心悸中惊醒,枕边的DV正诡异地循环播放一段视频——凌晨三点的镜头里,自己沉睡的面庞上方,垂落的红盖头珍珠流苏突然剧烈颤动,仿佛有无形的手指在拨弄。
当她颤抖着放大画面,发现盖头缝隙里赫然倒映着半张腐烂的脸,眼窝里还蠕动着白色蛆虫。
推开门的刹那,腐肉熬煮的腥气扑面而来。
王阿婆背对着她搅动铁锅,浑浊的药汁咕嘟冒泡,浮起的血沫中隐约可见几缕长发。
"祠堂西厢房,钥匙在香炉灰里。
"老人干枯的手指突然指向供桌,腕间银镯刻着的莲花纹与表姐失踪前发来的嫁衣照片完全吻合,而镯身内侧,密密麻麻的刻痕足有七十余道。
祠堂朱漆剥落的大门后,蝙蝠群如黑色潮水般撞向林夏。
手电筒光束劈开黑暗,照见门楣上褪色的"鸾凤和鸣"匾额,鎏金大字间爬满蛛网,而本该镇邪的朱砂符咒竟渗出暗红液体,在青砖上蜿蜒成扭曲的人形。
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爆出三尺高的绿火,照亮墙面悬挂的百余张婚书——泛黄的宣纸上,每个新娘的名字都被朱砂圈成血洞,墨迹早己晕染成诡异的紫黑色。
当指尖触碰到表姐林秋棠的婚书时,纸张突然变得潮湿黏腻。
林夏强忍着恶心凑近,发现婚书背面用指甲刻着密密麻麻的求救文字:"他们要把我缝进活人棺材!
月娘的红盖头会吃掉眼睛!
"更惊悚的是,字里行间还夹杂着某种暗红色丝线,在手电筒照射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那分明是从活人指甲缝里抽出的肉线。
突然,整面婚书墙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所有婚书竟开始缓缓转动。
林夏踉跄后退,后腰撞上供桌,震落的香炉里滚出一把铜钥匙。
钥匙表面布满齿痕,仿佛被无数牙齿啃噬过,而缠绕其上的长发末端,赫然系着表姐失踪时佩戴的银铃铛。
当她试着摇晃铃铛,祠堂深处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混着指甲抓挠青砖的刺耳声音。
循着声响推开西厢房的铁门,腐臭气息几乎将她掀翻。
手电筒光束扫过满地狼藉的红盖头碎片,每片布料上都绣着正在流泪的人脸,那些眼睛还在机械地眨动。
墙角的雕花棺材表面爬满血手印,棺盖上的百子千孙图诡异地扭曲变形,孩童们空洞的眼窝里不断涌出黑色液体。
林夏举起DV拍摄时,取景框里突然闪过一抹红色。
她猛地转身,看见红盖头正从房梁垂下,盖头下伸出的手臂布满水泡与焦痕,腐烂的指尖缠绕着沾血的绣线。
耳边响起混着井水气泡的尖笑:"妹妹,该给新娘子绣眼睛了——"话音未落,她的手腕突然被无形力量攥住,指甲缝里瞬间渗出血珠,而棺材深处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一下比一下急促,棺盖边缘渗出的黑色黏液在地上汇聚成半张女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