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一桶金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推开窗户，山门外空地上围着一大群修士，中间似乎躺着什么庞然大物。
"什么情况..."朱大标嘟囔着套上那件己经干了的格子衬衫，随手把斩骨刀别在腰间，推门走了出去。
山门外，十几个青云门弟子正围着一头足有小牛犊大小的野猪发愁。
那野猪通体漆黑，背上长着一排尖锐的骨刺，即使己经死去，依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
"铁背山猪的皮太硬了，我的青锋剑都砍不动。
"一个年轻修士苦恼地说，手中的长剑刃口己经卷了边。
"我听说要金丹期的高手才能破开它的防御。
"另一个修士摸着下巴，"要不咱们整个抬去集市？
""那帮奸商肯定往死里压价。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啐了一口，"上次我们猎的银月狼，整只卖才给了三十灵石，结果第二天就看到他们拆开卖，光狼牙就卖了二十！
"朱大标站在人群外围，眼睛却越来越亮。
作为从业十年的专业屠夫，他一眼就看出这头所谓的"铁背山猪"虽然长相凶恶，但解剖结构与普通家猪大同小异。
"让一让，让一让。
"他挤进人群，蹲下来仔细查看野猪的尸体。
修士们停下讨论，好奇地看着这个衣着怪异的陌生人。
朱大标伸手摸了摸野猪颈部的皮毛，又按了按腹部，最后掰开猪嘴看了看牙齿。
"能给我把锋利的刀吗？
"他抬头问道。
络腮胡大汉狐疑地看着他："道友有办法处理这铁背山猪？
""试试呗。
"朱大标咧嘴一笑，露出市井小民特有的那种精明表情，"反正你们也没别的办法不是？
"林清不知何时也来了，闻言递给他一柄短剑："这是精铁剑，削铁如泥。
"朱大标接过短剑，在手中掂了掂，又用手指试了试刃口，满意地点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突然变得专注起来。
"看好了，各位仙长。
"他左手按住猪头，右手短剑精准地刺入野猪颈部的一个特定位置。
暗红色的血液顿时涌出，奇怪的是，那血液中竟然也泛着淡淡的金光，与朱大标昨日伤口流出的血如出一辙。
"咦？
"林清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朱大标接下来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
放完血后，朱大标开始沿着野猪的关节处下刀。
他的动作娴熟得令人眼花缭乱，短剑每次落下都精准地找到骨缝，仿佛这双手己经分解过成千上万头猪。
"这手法..."络腮胡大汉瞪大了眼睛，"比专门处理妖兽的庖丁门还要利落！
"不到半个时辰，整头铁背山猪己经被分解得明明白白。
肉是肉，骨是骨，内脏分门别类地摆放在洗净的荷叶上，连那张布满骨刺的猪皮都被完整剥下，摊在一边晾着。
朱大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把短剑还给林清："搞定。
在我们那儿，这叫杀猪。
""杀...猪？
"修士们面面相觑。
朱大标这才意识到又说漏嘴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没错，我就是个杀猪的。
在我们老家，这叫屠夫。
"出乎意料的是，修士们并没有露出鄙夷的神色，反而一个个肃然起敬。
"原来是专精屠宰之道的道友！
"络腮胡大汉拱手道，"在下赵铁柱，青云门外门执事。
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朱大标。
"他有些发懵地回答，没想到在仙界杀猪居然也能获得尊重。
"朱道友这手分解术神乎其技！
"赵铁柱热情地说，"我们兄弟几个猎到的灵兽，经常因为处理不当折价不少。
以后若是还有收获，能否请朱道友帮忙？
"朱大标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帮忙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道友但说无妨。
""我帮你们处理灵兽，不收工钱，但要分两成肉，如何？
"朱大标露出市井商人特有的精明笑容。
修士们低声商量了一阵，赵铁柱代表大家点头同意："成交！
"当天中午，朱大标用分到的灵猪肉在山门外支了个简易摊位。
他从厨房顺来了盐和几种看起来像香料的植物，又让林清帮忙点了个火堆。
"朱道友这是要做什么？
"林清好奇地问。
"做买卖啊。
"朱大标麻利地把肉切成小块，串在削尖的树枝上，"你们仙界的人太不会享受生活了，这么好的灵肉，居然只知道整只卖掉。
"他一边说一边烤肉，油脂滴在火堆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撒上香料后，一股前所未有的香气顿时飘散开来，引得路过修士纷纷驻足。
"灵兽烤肉，一块下品灵石一串！
"朱大标扯开嗓子吆喝起来，"先尝后买，不好吃不要钱！
"一个年轻修士忍不住诱惑，掏出一块灵石："给我来一串尝尝。
"朱大标笑容满面地递过烤肉。
那修士咬了一口，眼睛顿时瞪得溜圆："这...这也太好吃了吧！
灵气的流失很少，而且味道..."他话没说完就掏出五块灵石："再来五串！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其他修士也纷纷掏钱购买。
不到一个时辰，朱大标准备的烤肉销售一空，后面没买到的修士还一脸遗憾。
"明天还来吗？
"他们急切地问。
"来，当然来！
"朱大标数着收入，笑得见牙不见眼，"明天多准备些，还有新口味！
"当晚，朱大标盘腿坐在厢房的床上，面前摊着一堆闪闪发亮的灵石。
他仔细数了三遍，确认无误——整整二十八块下品灵石，相当于青云门外门弟子一年的津贴。
"一天就赚这么多..."朱大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看来仙界缺的不是神仙，而是厨子啊。
"他拿起一块灵石对着灯光细看。
灵石通体晶莹，内部有乳白色的雾气缓缓流动，握在手中能感觉到一丝清凉的气息顺着手臂流入体内。
"这就是灵气？
"朱大标试着回忆看过的修仙小说，"是不是能用来修炼？
"他盘腿坐好，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把灵石放在掌心，闭目冥想。
然而除了手掌发凉外，什么感觉都没有。
"果然没那个命。
"他自嘲地笑了笑，把灵石收进一个布袋里，塞到枕头底下。
窗外，双月交辉。
朱大标躺在床上，盯着房梁出神。
今天发生的一切像做梦一样，但枕头下硬邦邦的灵石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杀猪、卖肉..."他喃喃自语，"在地球上是底层行当，在这儿反而成了稀缺技能。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既然仙界缺乏基本的商业体系，为什么不把现代社会的商业模式搬过来？
从餐饮开始，逐步扩展到其他领域...朱大标越想越兴奋，索性爬起来点上油灯，从行李里翻出一个小本子——那是他平时记账用的。
他舔了舔笔尖，在本子上写下"仙界商业计划"几个大字。
"第一步，稳定货源。
"他一边写一边嘀咕，"和赵铁柱他们建立长期合作...""第二步，产品多样化。
除了烤肉，还可以做腊肉、香肠、肉松...""第三步，开实体店..."写着写着，朱大标的眼皮越来越沉，最终歪倒在床上睡着了。
油灯静静燃烧，照亮了摊开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商业构想，有些地方还画了歪歪扭扭的示意图。
窗外，一道黑影悄然掠过。
那黑影在朱大标的窗前停留片刻，似乎在观察什么，随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