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萌系着围裙擦拭咖啡机，金属机身倒映出她略显疲惫的面容。
自上次在储物间击退混混后，她总觉得周围投来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就连打奶泡时蒸汽的嗡鸣，都像是某种隐秘的低语。
“小萌，2 号桌拿铁。”
店长张叔的声音从传菜口传来。
苏小萌应了一声，转身时却撞上一个柔软的身躯。
瓷杯坠地的脆响中，浓郁的咖啡泼洒在米色地毯上，也溅湿了对面那人价值不菲的真丝连衣裙。
“啊！”
林婉柔捂着胸口后退半步，眼眶瞬间泛起泪光，“我不是故意的……” 她颤抖着取出手机，“这裙子是高定款，干洗都要上千块，怎么办？”
周围食客的目光立刻聚集过来。
苏小萌蹲下身捡拾碎片，指尖被瓷片划破，鲜血滴落在咖啡渍里。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慌乱，却突然注意到林婉柔裙摆上的咖啡痕迹 —— 那些褐色污渍的扩散纹路，分明是从下往上泼溅的。
“林小姐，您确定是我撞的您？”
苏小萌抬头时，瞳孔因呼吸加深微微收缩。
她能清晰看见林婉柔耳后细小的绒毛，甚至对方睫毛颤动时带起的气流轨迹。
这种超感官状态每次呼吸都会出现，但她始终无法控制。
“你这是什么态度？”
林婉柔声音拔高，泪珠滚落脸颊，“昨天在公司你就对我动手，今天又……” 她突然踉跄着向前倾倒，苏小萌本能地伸手去扶，却被对方借力压在吧台上。
“耍流氓啊！”
不知谁喊了一声。
苏小萌挣扎着要起身，却听见林婉柔贴着她耳畔低语：“离陆阳远一点。”
这句话让她浑身僵硬，这才明白对方的真正目标。
混乱中，玻璃门被猛地推开。
陆阳举着相机大步走来，镜头对准纠缠的两人：“两位在演哪出戏？
需要我报警吗？”
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戏谑，却精准震慑住在场所有人。
林婉柔立刻松开手，柔弱地靠在墙边：“陆阳，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只是想让小萌赔裙子……”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眼眶泛红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生怜惜。
陆阳晃了晃相机：“巧了，我刚在对面楼拍到全过程。”
他将显示屏转向众人，画面里林婉柔故意撞向苏小萌的动作一清二楚。
围观食客发出嘘声，林婉柔脸色瞬间惨白。
“监控也可以调出来。”
张叔擦拭着咖啡杯，声音不紧不慢，“本店二十西小时录像。”
他布满老茧的手指在杯壁划出细微声响，让苏小萌莫名心安。
林婉柔跺着脚冲出咖啡店，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愤怒的节奏。
陆阳收起相机，掏出创可贴递给苏小萌：“伤口处理一下。”
他的指尖擦过她掌心时，苏小萌突然感觉呼吸加速，周围的色彩变得更加浓烈，连陆阳领口淡淡的柠檬香都清晰可辨。
“谢谢。”
她慌忙后退，创可贴险些掉在地上。
陆阳笑着摇摇头，转身帮她收拾残局。
两人配合默契的模样，让一旁的老顾客打趣：“小陆总天天来捧场，不如首接把我们小萌拐回家？”
这话让苏小萌耳尖发烫，她躲进后厨清洗伤口。
水流冲刷掌心时，她盯着镜中的自己。
原本普通的杏眼此刻泛着微光，像是藏着星河。
自从穿越后，每次情绪波动伴随的深呼吸，都会让她获得短暂的超能力，但这种力量的代价是剧烈的头痛，此刻太阳穴己经开始突突跳动。
傍晚打烊前，店里突然涌进十几个染着夸张发色的青年。
他们将桌椅踢得东倒西歪，刺鼻的烟味瞬间弥漫整个空间。
为首的寸头男拍着吧台：“听说这里有个能打的妞？
让她出来给爷们儿表演表演！”
苏小萌握紧抹布走出来，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张叔想拦她，却被她用眼神制止。
她注意到这些人袖口处若隐若现的纹身 —— 和上次储物间混混身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想怎么玩？”
苏小萌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涌入混杂着烟味和汗臭的空气。
当气流抵达丹田的瞬间，世界突然变得清晰无比。
她能看见寸头男后槽牙上的烟渍，听见他左侧颈动脉的跳动声。
寸头男狞笑一声，抄起啤酒瓶砸过来。
苏小萌侧身躲过，酒瓶擦着她发梢飞出去，在墙上炸开绚丽的玻璃花。
她顺势抓住对方手腕，借力一扭，清脆的脱臼声让周围人倒抽冷气。
剩下的混混见状一拥而上，桌椅翻倒的声响中，苏小萌的身影在光影间穿梭。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给身体注入燃料，她的动作带着难以言喻的韵律。
当最后一个混混被她用咖啡拉花的奶缸敲中膝盖跪地时，整个咖啡店己经一片狼藉。
碎玻璃混着咖啡渍，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报警。”
张叔打破寂静，他看着苏小萌的眼神带着审视，“丫头，跟我来后厨。”
后厨的冷气扑面而来，苏小萌的心跳却久久无法平息。
张叔从储物柜深处取出一个檀木盒，里面躺着一本破旧的拳谱：“你用的招式，和这上面很像。”
他翻开泛黄的书页，招式图解旁的字迹让苏小萌瞳孔骤缩 —— 和她背包里那本 “呼吸秘法” 上的字体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林婉柔坐在漆黑的轿车后座，将手机狠狠摔在真皮座椅上。
屏幕碎裂的蓝光中，她咬牙切齿：“苏小萌，你等着……” 车窗外，霓虹灯牌的光影在她脸上交错，勾勒出扭曲的恨意。
夜渐深，苏小萌抱着拳谱走在回家路上。
月光为她的影子镀上银边，她尝试按照拳谱上的图示调整呼吸，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转身时，只看见巷口闪烁的烟头红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像是某种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