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攥着悼词的手指微微发颤,纸张边缘早己被汗水洇出褶皱。
夏洛克的兄长迈克罗夫特站在最前方,笔挺的西装下透出难以掩饰的佝偻,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他是这个时代最明亮的炬火。
"华生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如今炬火熄灭,只留下......"骚动突然从后排爆发。
人群如潮水般分开,一个戴着黑绸面具的身影缓步走来。
那人穿着剪裁考究的燕尾服,手杖点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像死神的叩门声。
雷斯垂德警探最先反应过来,掏出手枪的动作却在半途僵住——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赫然是法医报告中确认死亡的开膛手杰克。
"你不是死了!
"华生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冰冷的长椅。
面具人抬手摘下面具,露出完好无损的面容,苍白皮肤下隐约可见血管跳动。
"准确地说,是我们都死过一次。
"他的声音混着教堂管风琴的余韵,竟带着几分夏洛克式的戏谑,"福尔摩斯先生没告诉过你吗?
假死是我们共同的杰作。
"迈克罗夫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沾着点点血痕。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与面具人对视:"你违反了约定。
""约定?
"面具人轻笑,在棺木前驻足,指尖抚过冰冷的铜制铭牌,"当我在悬崖下的礁石堆里找到濒死的福尔摩斯时,他说要完成最后一场表演。
一场让整个伦敦都深信不疑的死亡剧。
"他突然转身,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但你们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
当我把他从死神手里拽回来,他却在高烧呓语中说,让一切重新开始,来一轮新的较量,在这一次较量中你将输的体无完肤。
"住口!
"华生冲上前揪住对方衣领,却在触及那双手时愣住了。
原本布满老茧的掌心变得异常柔软,虎口处没有搏斗留下的疤痕。
面具人掰开他的手指,从容整理衣襟:"仔细想想,医生。
福尔摩斯的推理从来都建立在己知线索上,如果有人故意伪造线索呢?
"他突然凑近华生耳边,"第六具尸体上的颤抖切口,码头的红泥,还有......赞美诗。
"教堂穹顶突然炸开一道闪电,将面具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与棺木上的十字架重叠成诡异的形状。
人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当雷斯垂德举枪再看时,原地只剩一顶黑绸面具,在雨水里洇开暗红的痕迹,宛如未干的血迹。
迈克罗夫特摇晃着扶住烛台,低声对华生说:"***,立刻检查夏洛克的遗体。
"但当众人掀开棺木,天鹅绒衬布里只剩下一团浸透海水的绷带,绷带夹层里,一张字条用熟悉的潦草字迹写着:游戏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