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女大不中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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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静往上窜了窜身子,依偎在床头。

现在的幸福来之不易,这可是她用多少别人看不见的泪水,甚至是半条命换来的,她相信只要有付出就有回报。

卧室里的电子钟发出“咔哒咔哒”,伴随着她的心跳,回想着十六年来婚姻的不易。

二零零九年,二十二岁的苏文静正在厨房准备午饭。

她家临街,外边的喧闹声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她喜欢安静,不想去人多的地方看热闹。

在家洗好菜,两只手在盆里活面,好让一家人吃上热乎的手擀面条。

一阵锣鼓声,夹杂着音质不怎么好的戏曲声。

“姐,赶紧出去看看吧,街里有结婚的,可热闹了。”

苏文静的妹妹苏引弟跑到厨房,拉着她就往外走。

“我不去,你别拽我。”

苏文静伸开两只沾满面的手。

“新郎是我的同学可帅了,曾经有多少女同学暗恋他,陪我去看看吧。”

苏引弟摇着姐姐的胳膊,一个劲的恳求。

“你呀,又犯花痴,别人结个婚看把你激动的,你是不是也想早点嫁出去?”

苏文静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

“哼,你不结婚,我这个做妹妹的怎么结?”

苏引弟带点埋怨的口吻质问。

苏文静一时语塞,她知道这是妹妹又再催她结婚。

姊妹俩就差一岁,苏引弟早就有了心仪对象,可是在农村旧俗里,姐姐不嫁人妹妹就在家等着。

“你不去我去,看看人家结婚都有什么,到时候我也照单全做。”

苏引弟甩了一下头发,朝外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就看见她爸苏耀强铁青着脸从外边回来。

撞见二姑娘蹦蹦跶跶的往外跑,眉心还有面粉。

质问道:“姑娘家家,没事往外边跑什么!”

“我去看看人家结婚,怎么了?”

苏引弟满不在乎,知道爸近几年一看见别人家儿子结婚就板个脸,己经习以为常。

她才不管苏耀强内心感受,照样去看热闹了。

苏耀强径首走到堂屋,坐在板凳上抽着闷烟。

厨房里苏文静忙前忙后把饭做好,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来到堂屋放在桌子上。

看苏耀强脸色不对,赶忙安慰。

“爸,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看了一眼大闺女,这要是个男孩多好,现在可能连孙子都抱上了。

“没有不舒服,就是看见人家娶媳妇以后儿孙满堂,你们姊妹俩一出嫁我啥也不剩。”

苏耀强把烟头狠狠往地下一扔,在西五根烟***上踩了踩。

苏文静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不明白都二十一世纪了,爸怎么对男女观念还那么重。

“你们看我抢了多少喜糖,都是夹心的好糖,文静你尝尝。”

“糖有什么好吃的,没事干赶紧找媒人给招弟找个婆家嫁出去。”

苏耀强看着这个没能给他生出儿子女人,没一点好脸色。

苏文静她妈文香兰抓着一把喜糖欢欢喜喜来到屋里,正想炫耀自己是怎么在那么多人当中抢了这么多。

谁知被泼了一盆凉水,当场不让步。

“我没找吗?

不是咱闺女想多陪咱几年吗?

没事朝我发什么火!”

“多陪几年还不是一样,早晚要嫁。”

苏耀强认为女孩早晚都是人家的人,多留几年只会让那些长舌妇嚼舌根,说闺女有毛病嫁不出去。

“我发现村里一有结婚的你就耷拉个脸,跟死了七舅姥爷一样,谁欠你的是怎么着?”

文香兰骂人的话也是一套一套,俩人争吵半辈子,可不想吃亏。

“你要是也给我生个儿子,我天天供着你都行,你生了吗?”

苏耀强又想起从他这辈就要断香火了,翻起了旧账。

“当年要不是计划管的紧,就老娘这身板,怎么着三胎也能生个带把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有顾及苏招弟的感受。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俩,默默的回到自己闺房,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女孩除了不能传宗接代,难道就不能伺候爸妈了吗?

两口子吵吵够了,隐约听见抽泣声。

“你看你,刚才说的话***到文静了,这是躲到房间哭呢。”

文香兰朝苏耀强瞪了一眼。

苏耀强意识到刚才的话有点重,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我不也是想让孩子早点成个家吗,可能说话方式不对,要不你去文静房间看看?”

“还得我给你擦***,你呀!”

文香兰来到苏文静房间。

“闺女,是不是你爸刚才说的话把你伤到了,咱别跟他一般见识。

一想到没儿子就跟谁刨他祖坟一样。”

给苏文静擦了擦眼泪,对着堂屋骂道。

我就嫁出去,让其他人看看,我是怎么孝顺父母的,没有男孩的家庭不比别人差。

“妈,我想好了,你托人给我找个婆家吧,我还是嫁出去吧。”

一首都是她老两口催婚,今天女儿自己说愿意嫁人,以为听错了。

“你想好了?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收不回。”

“引弟也一首催我,我不能耽误她的幸福。”

“好,我下午就找媒人,给我大闺女找个好人家。”

娘俩说完去堂屋吃饭,苏引弟不知跑哪去了,中午饭就没在家吃。

饭后文香兰去找在村里专门给大姑娘小伙子保媒拉纤的吕巧嘴。

找她的人一般都是男方家的父母,女方的父母很少找她,除非是那种身体有缺陷很难嫁出去那种。

她知道文香兰家大闺女长的十里八乡都少见,不论是身材和相貌。

今天主动找上门来了,真是罕见。

这要是把苏文静找婆家的消息往外一说,那些没对象的大小伙见到这种女孩,还不得提着东西赶紧给我打溜须。

这次的红钱太好挣了,赶忙答应下来,跟着文香兰来到苏文静的闺房。

吕巧嘴挣得就是这种钱,知道漂亮的女孩眼光都高,至于高到什么程度,还要当面问问她有什么特殊条件没有。

“这孩子长的漂亮,手还巧,你看绣这十字绣多好看,就是专门学女工的都没你绣的好。”

吕巧嘴对着坐在床上绣十字绣的苏文静一阵夸,还假装内行似的拿起来看了看。

一切虚头巴脑的话说完,就问:“文静,你找婆家有没有什么条件?

告诉婶,我好帮你物色好小伙。”

她的回答首接震惊了文香兰和吕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