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点烦躁
不知道在想什么，面无表情，最后以长叹收尾，眼睛里再次恢复漠然。
这样的习惯，己经持续新的十七年。
半指长都不到的寸头实在配不上他现在这张脸，然而他就是喜欢这种不用怎么打理的头型，洗脸时顺带一把就可以解决。
他又没有什么想见的人，也没有想要表现的人，自己舒适就最好。
吃完速食面，收拾好后刚一出门，就见到一位刺客。
啊不对，是加藤惠。
目光从小女孩模样的念灵挪到附身的少女脸上，是每天都会看到的微笑。
“早上好。”
瑠悟也每天和惠一起上学。
他们是邻居，是同班同学，惠的存在感还不会给自己惹闲话，他就没必要介意。
也许真传出风言风语他也不在意，这个世界他所在意的，那些女孩绑在一起也比不上一只念灵。
对惠的态度，只是一起上学邻居和同班同学，仅限于此。
“早上好，七园同学。”
惠回应招呼。
一路上都是她在时不时开口聊天，七园只简单回应绝不引起话题。
惠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潜意识里是渴望有一个人能始终注意到她，那从见面第一天就看向她的瑠悟，绝对是当下最让她这潜意识愿望满足的一个。
她若问出口，瑠悟应该不会回答这个情况，闭口不言。
他不想把念灵的事情告诉给惠，所以他也不能说是因为“悄无声息的刺客”才能注意到她。
见面是这样，不见面时也是因为想到这只无法根除的念灵才想到惠。
瑠悟也不想解释这些，即使理论上灵师可以将部分情况告知给被附身的人。
他不想改变任何一个人，哪怕他应该这么去做。
快到学校的路段，学生多了起来。
瑠悟这张脸注定具有极高的知名度，他再怎么冷淡，也会有大胆外向的人和他打招呼。
面对这些时，瑠悟只会看对方的眼睛点一下头，嘴里轻嗯一声。
仅仅做到这些，对方就会心满意足，有些人甚至会因此兴奋一天。
他只是出于正常习惯而己，漠然又不是漠视，没兴趣不代表没礼貌。
所以，被他说“早上好”，又能在被回应时听到更多话的惠，脸上的表情丰富起来。
反正不会有人注意到，瑠悟不会特意侧头看她的表情。
为什么他会注意到我呢？
时常一个人独处的惠，增添这一思考己经一年多。
走进班级，不约而同的，同学们的目光集体看向瑠悟。
他这张脸连男生都生不起嫉妒之心，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是人之常情，瑠悟己经习惯这样的目光。
他走进座位，第二排靠窗，如果是后排，就是主角之位。
他对这些没兴趣，也不是说特别满意现在的座位，哪里都一样。
若是说唯一的好处，就是惠作为他的前座，脑后的念灵正好漂浮在他的面前。
小小的，说是无声无息的刺客，除了形容词一点也不符合。
长相身材酷似Q版的加藤惠，穿着随她而变化，此时正是校服。
念灵有自己的意识，很早以前它就注意到瑠悟可以看见它。
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它一般都会转身跪坐在虚空中，和瑠悟大眼对小眼。
看来惠身上的念灵没有影响他人的想法，和她们一样。
说实话，还挺可爱的。
惠本身就可爱，Q版后更是突出萌点。
如果不是瑠悟的话，换作其他人应该会想摸摸头，或是掐一把刺客的小脸蛋。”
“***啊～“一些回忆出现在瑠悟的脑海。
“差点迟到了！
今天要送的牛奶好多！”
激动的声音打断瑠悟的思绪，声音来自于被他撞倒两次的安艺伦也。
瑠悟感觉得出来伦也不是因为嘴里说的内容而激动，不过他懒得问。
伦也看到瑠悟后主动凑过来，站在他的书桌前。
“早上好，七园同学！”
“嗯。”
瑠悟点头，想起昨天的事，补充一句“没事吧。”
“嗨，就那一下能有什么事。”
伦也扬扬手臂，“你知道吗瑠悟，我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这件事可以完成我们的梦想！”
我们？
瑠悟不记得和他说过梦想，真说的话，大概也是没什么。
伦也进入状态时会狂热地以自我为中心。
他不管瑠悟愿不愿意听，一股脑地把自己的想法全部倒出来：“你知道吗，瑠悟，我昨天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想到我白天，就是你撞我之前，好像产生了什么想法，回忆半天才清楚，应该是做一款galgame游戏！
你也很喜欢读轻小说，我们俩一起一定能行！”
果不其然是有关二次元的事，不然伦也不会如此夸张。
他为了自己心目中追求的二次元，可以不顾一切的打工以及拜托校长给他提供一间放映室。
这种精神值得敬佩，前提是别把别人卷入其中。
“我不参与。”
瑠悟低头重新和刺客对视。
“啊？
怎么可能？
你不是从第一次撞到我之后喜欢上霞诗子老师的轻小说了吗？”
“是，挺喜欢看。”
瑠悟承认。
“那为什么会拒绝共同制作一款galgame呢？”
伦也好像很不理解。
瑠悟再次抬眼看他。
这次的眼神依旧漠视，甚至更浓一些。
应该是现实中朋友很少的原因，伦也不是第一次以近乎传教的态度向他灌输二次元的爱。
瑠悟居然会因此感到一些厌烦，这是很不容易的事。
他只对绝大多数事情没兴趣，很少有情绪。
“你是你，我是我。”
瑠悟之前没提这些事，这次决定强硬一些。
“不要把你的热爱强加给别人。”
瑠悟是真不想教别人这些，但他实在被伦也吵得有点烦。
“可是我们——”还想说什么的伦也，突然被诡异的冰冷感缠绕。
也是这一下，让他本来脑海里有些模糊的女主角形象再次消散。
是什么来着？
好像本来是被撞倒那天那个女生……好像没有来着。
“那好吧，”伦也不明所以，揉了揉头发，只以为是自己着凉，“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我趴一会儿，就不去了。”
“好，那我自己看新番了就。”
能说上话的人不多，伦也实在不想失去瑠悟这个朋友。
虽然事实上只有他自己认为。
瑠悟第一次撞伤伦也后，无论是住院的费用还是后续的补偿他都尽职尽责，足够两清，他态度怎么样都正常。
改变谁是没必要的。
瑠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他还是与小刺客对视的状态，由于太投入，当它的方位挪动时没立刻反应过来。
“没见过七园同学和人发脾气呢。”
恬静的声音，入耳后居然平复些瑠悟的思绪。
惠侧身看他，眼睛眨两下，笑容微不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