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面面相觑,陈婆子一双三角眼一斜,张嘴就开骂:“小贱蹄子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真应该把你卖到窑子里去,还能……”还没说完,陈婆子突然感觉到一个什么东西向自己飞过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嘴里传来剧痛,舌头卷探到一个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一股血腥味充斥鼻腔。
杀猪般的嚎叫瞬间响彻整个村子。
沈长富一看陈婆子的嘴巴长流血,愤怒的就要冲上去给这个贱丫头一点教训。
沈长富被陈婆子一首偏心,好的都给沈长富吃了,养的沈长富一身蛮横,跟沈青姝的父亲截然相反。
沈长富还想着一把抓起沈青姝的衣领给她来个老鹰拎小鸡。
却还没有近身,膝盖一痛,冲得太猛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倒去,一个狗吃屎的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沈青姝缓步走过来,蹲下来,嬉笑:“二叔这是也知道自己有罪,给我母亲赔罪吗?
长嫂如母,我母亲也是受得的。”
沈长富铁青着脸,他现在才发现这个丫头有点邪门,平常见他总是垂着眼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的贱丫头,今日确实从一进门就开始牙尖嘴利,眼神凌厉。
可是刚刚膝盖的疼痛以及准确无误飞到母亲嘴里的石头,如果没有点功夫在身上的人是不可能做到的,难道院子里周围有其他人?
结果一抬头,他家院子墙头上爬满了人。
该死,刚刚他老娘那一嗓子嚎的全村的人都听见了。
自己现在又这副样子趴着,瞬间一股邪火上头,要给这个贱丫头一点颜色瞧瞧。
就想爬起来去打沈青姝,突然膝盖传来钻心的疼。
他的腿,竟然不能动了,像是骨头错位了一样。
陈婆子一看儿子这样,立马冲上去,顾不得嘴巴里的血流不止,破口大骂:“你个死丫头,你对你二叔做了什么?
老天爷哦,家门不幸呐,这两个丧门星,克死我家大朗那个短命的不够,还殴打自己亲奶奶,更是对自己二叔下毒手。”
“明明是沈老二自己摔了一跤,跟小姝有啥关系啊?”
说这话是一个本家婶婶何氏,因为跟自己家婆婆一个姓,人称小何氏。
经常在原主上山打猪草的时候,可怜她年纪小就要遭受这样的对待,经常从家里带出来吃的给原主吃,并且把自己打的猪草分给原主。
是个很好的小婶婶。
陈婆子转头看到小何氏,就立马朝她开火:“我当是谁呢。
我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西了。”
小何氏也不气恼,继续道:“呵呵,家事?
算起来,我也是小姝的没出五服的婶娘呢,怎么能算外人?
难道老婶子是没把自己当沈家人吗?”
这话就很厉害了,陈婆子竟不知怎么反驳小何氏,气的胸口起起伏伏的,转移火力,又对着耿氏破口大骂,还想上手去推搡。
沈青姝一个闪身,挡在了更氏面前,冷冷的看着陈婆子。
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奶奶的牙是想掉光吗?”
陈婆子惊恐的抬头:“果真是你!
死丫头,你想杀害亲奶奶!”
沈青姝的眼泪说来就来,眼睛一红,眼泪就流下来,只见她两眼泪汪汪的看着陈婆子:“奶,你就算不给我饭吃,我都要上山打猪草,你还要把我卖到窑子里去,我不愿意,您就不给我饭吃,结果我饿的头昏眼花不小心掉进河里,要不是被村里人看见背回来,我早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可是背回来我娘要找郎中,您拖着不肯拿钱,首到我娘去哭求了郎中来,郎中说我只剩一口气了,您又不愿意给我娘食物,就等我去了,抬去给刘员外家早夭的小公子配阴婚。
我怎敢杀害您?
我跟我娘还有弟弟到现在都没有吃饭,饿的前胸贴后背,哪里来的力气杀害您?
您不小心磕了牙也要怪在我身上吗?
呜呜……”听着沈青姝呜咽声。
村民们纷纷红了眼睛,这天杀的陈婆子,心竟然这么恶毒,欺负大儿子留下来的孤儿寡母。
心里都暗下决心,以后要离陈婆子一家远一点。
沈长富的女儿沈婷婷见村民们纷纷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们一家,心里想着自己以后还要嫁人呢,怎能让沈青姝这个小***坏了名声?
虽然她也很讨厌陈婆子整天哭天抢地的做法,但是陈婆子对她确实像眼珠子一样疼。
于是她走到陈婆子跟前,扶起陈婆子,巧笑着开口:“姝姝说什么胡话呢,是不是掉进河里昏迷不醒烧糊涂了?
咱奶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是不是被有心之人挑唆了?”
说完就一副肯定是你的神情看向小何氏。
小何氏的婆母何氏呸了一口唾沫,圆圆的脸上不屑的看着沈听荷:“沈家大丫头这是在说谁呢?
暗戳戳的看谁呢?
指名道姓说出来啊。
你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小姝的父亲脏活累活一个人干,分家的时候除了破烂见风就倒的两间茅草屋啥都没有。
小姝母亲的陪嫁最后都进了谁的口袋,你们敢说吗?
呵呵我算是见过不要脸的了,但是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
不仅霸占了耿氏的嫁妆,还想卖人家女儿,好处都让你们二房的人得了是吧?
你去问问,这村里谁不知道陈婆子和你们沈老二家的黑心肠!
还挑唆?
需要挑唆吗?
呵呸。
飞扬的口水溅了陈婆子一脸,沈婷婷也没有避免。
瞬间沈婷婷脸就黑了,这该死的何氏老太婆,你给我等着,要不是你儿子是镇上的来福酒楼的掌柜的,你嚣张什么。
等我成为来福酒楼少奶奶,首先就弄死你儿子,看你还怎么嚣张。
沈婷婷脸上的狠辣被沈青姝尽收眼底。
看来这家子真是一丘之貉,这样也好,她收拾起来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沈婷婷的母亲张氏一开始看到婆母嘴巴破了,丈夫紧接着膝盖受伤,以为有什么古怪,过了好一会儿没有什么问题,她早就按耐不住了。
阴阳怪气起来了:“这小姝小小年纪,竟然引得村里婶子都出动了,难道是你们家里儿郎都对小姝有想法?”
转过身又对小姝说说教起来:“呵呵,小姝啊,这女孩子还是要本分点,可不要收了东家好处心里还想着西家呢。
村里的叔叔婶婶家日子都过得不富裕,有点好的都给你了呢。
你可不要……”话没说完,嘴巴传来剧痛,口腔里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掉出来,张氏定睛一看是一团烂肉,顿时呆住了,她的舌头……她的舌头……。
心中惊恐的望向西周,想要找出谁动的手,可是大家都一脸看傻子的模样看着她,大家都是原来的动作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她哇的一声哭嚎着跑进屋里去看自己的舌头去了。
村民们却没有一个同情她们的。
毕竟嘴巴脏的人需要治治不是。
沈青姝找了个棍子,看着还算光滑顺手,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说到:“其他的账我们暂且放在一边,但是把我们家的粮食以及我娘的陪嫁都还回来。
我爷的那份家产我们就不要了,就当作我爹给您的养老钱了,但是以后你不得磋磨我母亲,既然分家了,以后您就归二叔家赡养了。”
陈婆子一听,三角眼立马阴冷,扯着嗓子骂起来:“小***,你有什么资格做你父亲的主,且不说他死在外面了,就算他没死,老沈家还轮不到你一个贱丫头来指手画脚。
他是我儿子,他的都应该是我的,你们就应该死在外面。”
“你住口!”
一道苍老洪亮的声音身后传来:“陈氏,这些年你怎么对待长山家的,族中本家都看在眼里,顾念长山生死未卜,家中有个长辈亲人尚且能有一丝温暖,没想到你连她们孤儿寡母都容不下了,既然如此,自在老弟当初弥留之际说过,那便将你……”“族长,这怎么行!
老沈走的早,我这个当娘的,怎能不疼老大呢,但是这老大去科举己经好几年没有音信了,耿氏一个人带着俩孩子,我这是给小姝找个好人家,好帮衬家里啊。”
说完还挤出几滴眼泪,风烛残年的老人,因为刚刚的推搡头发凌乱半倒在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好大的委屈呢。
族长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看着身后头上带伤的耿氏和身边的一双儿女,叹了口气。
若是说出当年真相,长山如今生死不明,耿氏一个柔弱妇人带着俩孩子该如何生存呢?
罢了,暂时留着陈婆子吧,也算让耿氏有个容身之所。
族长手握了握拐杖,将拐杖杵在身前,脸色很不好的看着陈婆子一家:“陈氏,这沈家老宅你要可以,就当长山尽孝了。
但是把耿氏的嫁妆还给耿氏,嫁妆是她自个儿的,你没有理由霸占,若是强取豪夺,可是要进县衙挨板子的!”
顿了顿了,看向身后的耿氏和俩孩子,再看看沈长富一家,族长的脸色更不好了,呵呵,可真是鲜明的对比,瞧瞧耿氏和孩子都饿的皮包骨头了,而沈长富家各个都是容光焕发珠圆玉润的。
就连地上的陈婆子虽然干瘦,可这闹腾的劲儿就知道身体多好了。
“另外,既然分家了,那就把粮食也分给她们,这些年长山在镇上一首贴补家里,包括长富你娶媳妇的彩礼都是你大哥给的。
你们如此对待你长兄的妻儿,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