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才刚救回来,现在去王武夫家求拜师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宋知仪从二虎办公室出来,准备回宋家木房,找曹嘉藏起来的家产。
曹家世代在朝为官,曹举人还中了解元,不仅拜官赐宅,还获巨额封赏。
哪怕当初“除四害”已经充公很大一部分,留下来的财宝依然可观。
宋知仪只在小时候撞见过,按箱计数的金元宝、拳头大的夜明珠、精美缂丝云锦布匹……
路过河边柳树时,她看到一抹浅粉色身影。
陈汝欣穿一身粉格子布拉吉裙子,梳两只麻花辫,正站在河边翘首以盼。
宋知仪微微眯起眼,她在这做什么?
两人视线一接触,陈汝欣朝她激动挥手:“知仪,过来帮我个忙。”
见宋知仪脸色冷淡,陈汝欣想起昨天她们闹别扭了,不算闹别扭,是宋知仪单方面用锄头打她。
陈汝欣撅了噘嘴:“你怎么在这?不去干农活了?”
她脸上还涂了胭脂,桃色的脂粉在脸上晕开,给病气的脸添了几分气色。
系统,她不会是来跟我抢凌霄的吧?
机械音她不可能知道。
宋知仪想起来,上一世陈汝欣在河边捡回一个失忆军官,后来跟着他去首都当军嫂,一飞冲天。
她只记得这件事情大概发生在这一时期,但具体陈汝欣是怎么捡到的,她还真不清楚。
“宋知仪,你要没什么事就走吧,别在这碍眼。”陈汝欣哼了声,她不会轻易原谅她。
宋知仪又想起当时在木楼上听到的对话,上一世她瘫痪到底跟陈汝欣有没有关系?
狗娃早上溺水是否跟她有关?
“我问你一个问题。”宋知仪盯着她的眼睛,似要把她看穿。
陈汝欣心下了然:“你是要问我哥的事情吧,昨天的事我可不会轻易原谅你,我未来的嫂子绝对不能这么对——”
宋知仪打断她:“你身上有没有寄生什么东西,比如系统?”
空气安静了几秒。
陈汝欣眼里闪过慌乱,她大声反驳:“你胡说什么?系统是什么东西,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跟陈汝欣一起尖叫的还有她脑中那道机械音她怎么会知道?快走,你现在就走,一定不能被她看出来。
陈汝欣瞪她一眼:“懒得跟你说,你以后别想从我这得到我哥任何消息!他回来我也不会告诉你。”
宋知仪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越来越冷。
她得想个办法,看看陈汝欣身上的系统到底是做什么的。
她往家里走,一路上没再遇到熟人。
推开小院木门,院中大白菜长势不错,颗颗饱满。
她循着记忆,往后院专门用来放曹家牌位的祠堂走去。
曹嘉以曹家列祖列宗为荣,坚持在本就狭小的小木屋背后搭了一个茅草棚作临时祠堂。
宋知仪知道是为了藏宝。
草棚里放着一张大木桌,上面放着五张红木制的牌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从门背后找出铁锹,对准曹举人牌位正下方做了一个标记,用搬起桌子挪到一边,开始挖。
搭建木房时施工队简单打平地基,在承重柱基础上搭建。
前院地面还算平整,后院地面还是黄土坯。黄土松软,挖起来不算费劲。
宋知仪挖到一半有点狐疑,有些地方地土比别的地方要松软些,含水量也不一样。
想来宋明应该在家里各个角落都找过,也在后院挖过土。
宋明挖得不深,所以没有找到。
上一世,曹家两口子死后,宋忠和他们找回来的亲生女儿继承了家里的房子园林。
宋忠还请了挖掘机翻地,翻出几箱子宝贝,轰动一时,还登上杂志。
她笃定曹家财产就藏在这下面,所以不会像宋明一样,挖到一半就停下。
下面的黄土比上面更湿润,颜色也更深。越往下,石块越多,也越费力。
宋知仪有些累了,她把铁锹放在一边,半蹲着休息。
不行,小铁锹太落后了,这得挖到何年何月?得想想办法。
“宋丫头——”前院传来王大姨的叫喝。
宋知仪一惊,急忙起身,一时间两眼一黑,头晕晕。
等缓过来,她走出后院,将木门关好,进了前院。
王大姨体形丰满,性格泼辣,看到她,热情地迎过来:“知仪啊,书抄了多少了?在后面做什么呢?”
宋知仪脸色苍白,还穿着早上的假领白衫,不紧不慢道:“王大姨,我不太舒服,没抄。”
“我妈罚我跪祠堂呢。”
王大姨沉了脸色,她已经应下曹嘉帮她管女儿,对宋知仪没抄书这件事心有不满。
见宋知仪脸色白,又怕她出事:“哪不舒服?跟姨去卫生院,哎,你妈那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弟在城里出了事,这不,还记着让我照顾你呢。”
为了曹家名声,曹嘉对外只说宋忠突发恶疾。
回城申请是闫科长批的,这事对他来说不难办。
宋知仪垂下头:“不用,就是来月事了,休息会就好。姨你回去吧,我不饿,先不吃了。”
王大姨一时间有点尴尬,她来这还真是为了看她抄了多少书,好给她发馍馍。
“那不行,你身体虚,不吃东西那怎么行?王姨先把馍馍给你,你好点了再抄。”
宋知仪点头:“行。”
她跟着王大姨去她家取馍馍,这些馍馍算曹嘉赊的,以后会还。
王大姨这人好面子,曹嘉找她帮忙,她答应得爽快。
但等宋知仪真的上门拿馍馍,还是觉得肉痛。
“知仪,吃吧,想吃哪个吃哪个。”她故作大方道,边说边踢了趴在灶房边的大黄狗,“畜生在这趴着做啥?你也想吃?没你的份!”
宋知仪有什么看不明白的,王大姨是在指桑骂槐。
她从锅里抓了个最白最大的馍馍,眯眼笑道:“谢谢王姨,那我先走了。”
“诶。”王大姨眼睛像黏在大白馍馍上,很心痛,“晚上还来姨这吃啊,姨给你炖鸡蛋。”
宋知仪笑道:“王姨你人真好真大方,谢谢。”
王大姨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丫头平时闷葫芦样子,只跟她妈和陈家丫头说话,今天说话倒是中听。
一时间心里还真有点宽慰,想把藏着的那点扣肉分给她点,最后还是克制住这个想法:“诶,那你回去休息,下午姨来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