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木床,古色古香的房间,还有镜子里那张陌生却又精致的脸。
我不是死了吗?
车祸的剧痛仿佛还在骨子里叫嚣,可现在,我却成了大胤王朝一个没落绣坊的养女,沈清梧。
更可笑的是,这个沈清梧的处境比死了还糟糕。
“这绣工,简首粗鄙不堪!
也敢说是给宫里娘娘绣的?
简首是侮辱!”
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了绣坊原本的宁静。
一个盛装打扮的女人,珠光宝气,趾高气扬地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件绣品,满脸嫌弃。
她叫宋知画,当朝最红的御用绣娘,也是沈清梧养父母绣坊最大的竞争对手。
此刻,她正像一只骄傲的孔雀,用最刻薄的语言,狠狠地羞辱着这个风雨飘摇的小绣坊。
“宋绣娘,这。。。。。。这确实是按照宫里的要求绣的,我们绣坊一向。。。。。。”
周老先生,绣坊里资格最老的绣师,颤巍巍地解释着,语气里满是无奈和惶恐。
“少拿这些话来搪塞我!
这绣品如此粗陋,分明是你们偷工减料!
如今误了娘娘的寿辰,你们担待得起吗?”
宋知画冷笑一声,眼里的轻蔑毫不掩饰,“一百两银子,赔偿损失。
否则,就等着绣坊关门大吉吧!”
一百两!
对这个小小的绣坊来说,简首是天文数字!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穿越这种事己经发生了,抱怨也无济于事。
既然成了沈清梧,就要替她活下去,替这个风雨飘摇的绣坊活下去。
“宋绣娘,我们。。。。。。”
我上前一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温和。
“你是什么东西?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宋知画斜睨了我一眼,语气里满是不屑。
我忍住心头翻涌的怒火,淡淡道:“我是这绣坊的养女,沈清梧。
绣品的事,我会处理。”
宋知画轻蔑地一笑:“好大的口气!
我给你三日时间,拿出让我满意的绣品。
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她一甩袖子,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院子里一片死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清梧丫头,这可怎么办啊?
一百两银子,我们上哪儿去弄啊?”
周老先生老泪纵横,声音颤抖着。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周老先生,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傍晚,我找到了周老先生,向他请教绣坊的情况。
“周老先生,我们绣坊的绣工真的不如宋知画吗?”
周老先生叹了口气,说道:“清梧丫头,我们绣坊的技法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几十年来从未改变过。
而如今,世人追求新奇花样,宋知画的绣品样式新颖,自然更受欢迎。”
我明白了,问题出在绣坊墨守成规,不懂得创新。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现代的刺绣图案和技法,那些精妙的设计,大胆的配色,如果能和传统的技法相结合,一定能创造出令人惊艳的作品。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逐渐成型。
我要用现代美学理念,改良传统刺绣技法!
宋知画,你给我等着。
三日之后,我会让你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艺术!
夜深了,绣坊里静悄悄的。
我独自一人在库房里翻找着,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了堆积如山的布料和丝线。
我需要找到合适的材料,来实现我的想法。
我轻轻抚摸着那些丝线,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一种莫名的兴奋涌上心头。
沈清梧踏进绣坊的后院,那里堆放着绣坊淘汰的边角料,像一座小小的布料山,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其他人避之不及,觉得这些“垃圾”毫无价值,只有沈清梧,像发现了宝藏一样,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这匹月白色提花绸,虽然有些褪色,但和这些银线搭配,可以绣出一种朦胧的美感。”
她自言自语,手指拂过一匹被丢弃的绸缎。
旁边几个绣娘窃窃私语,语气里满是嘲讽:“她怕不是疯了吧?
用这些废料,能绣出什么好东西?”
“我看她是黔驴技穷,想用这种方式吸引眼球吧。”
沈清梧充耳不闻,她太了解这些古代绣娘的思维了。
她们墨守成规,只敢用那些规规矩矩的材料,哪里懂得创新?
她要做的,就是打破常规,用现代审美,惊艳所有人。
她开始动手,将褪色的提花绸仔细清洗,再用特殊的技法进行处理,使其恢复光泽。
然后,她将细如发丝的银线,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针法,绣在绸缎上。
一朵朵银色的莲花,在月白色的绸缎上绽放,仿佛月光下的池塘,波光粼粼,美得令人窒息。
可就在她即将完成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她放在架子上的丝线,不知被谁剪断了,而且剪得乱七八糟,根本无法再使用。
沈清梧深吸一口气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宋知画。
她没有时间悲伤,也没有时间抱怨。
三天的时间己经过去大半,她必须争分夺秒。
她再次来到后院,翻找着剩余的材料。
这次,她找到了一些被虫蛀的丝绸。
“这。。。
这能用吗?”
就连一向支持她的张妈妈都忍不住质疑。
沈清梧却笑了,“当然能用,只要稍加处理,就能化腐朽为神奇。”
她用现代的补救方法,将虫蛀的部分巧妙地掩盖,并用其他的丝线进行修补,反而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纹理,更添几分艺术感。
周围的绣娘们看得目瞪口呆,她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技法,也从未想过,那些被视为废料的东西,竟然还能焕发出新的生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沈清梧的绣品也逐渐成型。
她几乎是不眠不休地赶工,手指被针扎破了无数次,但她却丝毫不在意。
她知道,她必须赢,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证明,现代的审美,同样可以在古代的技艺中绽放光彩。
绣坊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最后一天的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绣坊的窗棂上,映照着沈清梧略显疲惫却异常坚定的脸庞。
她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绣品,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宋知画,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