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一块浸透了灰蓝的绒布,缓缓覆盖了小城。街灯次第亮起,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投下昏黄而孤寂的光晕。我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拐进那条闭着眼睛也能走到的巷子。巷子尽头,那栋熟悉的居民楼沉默伫立,三楼那扇窗户透出暖黄色的灯光,像茫茫冰海上唯一一座灯塔,却无法真正驱散我心底盘踞的寒意。那是“家”,一个由沉重的愧疚、无声的伤痛和小心翼翼的补偿构筑起来的堡垒,只是今天,那灯光里似乎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