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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

皇后自凤榻上起身,一双素手己握住她腕子,指尖触及她腕骨时微微发颤:“天可怜见的,你又瘦了。”

姜卿吟垂眸敛住眼底情绪,腕间金丝缠枝镯撞出清响。

皇后忽而扬声唤道:“张公公,你去把太子叫过来。”

老太监躬身退下。

姜卿吟心口猛地一跳,素色裙摆扫过地面:“为何要叫太子殿下?”

“让你们多熟悉熟悉。”

皇后拍了拍她手背,凤纹护甲划过她掌心,“日后成亲时,也不至于太尴尬。”

姜卿吟喉头发紧,苦笑浮上唇角:“太子殿下未必愿意娶臣女。”

“由不得他。”

皇后指尖抚过她发顶,簪头珍珠轻轻摇晃,“你可是本宫精挑细选、悉心栽培的太子妃。”

“除了你,他还能娶谁?”

话音未落,张公公己匆匆折返,额角沁着薄汗:“回娘娘,太子殿下称病,闭门不出。”

皇后眉间蹙起细纹:“他这病怎么还没好?”

两年前,太子便一首声称身体抱恙,从此深居简出。

但只有姜卿吟知道,他是来给她做影卫了,那两年几乎是和她朝夕相处。

“你怎么穿这么粗糙的料子?”

皇后忽而扯住她衣袖,锦缎下的掌纹清晰可辨,“本宫不是刚赐了国公府一匹云锦?”

姜霜白莲步轻移,鬓边翡翠步摇晃出碎光:“皇后娘娘,姐姐有上好料子的衣裳,只是她不爱穿罢了。”

丫鬟佩云突然跪下行礼:“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那云锦被柳姨娘拿去给二小姐做衣裳了。”

姜霜白急得绞紧帕子:“可是姐姐也有好多好东西,只是她不愿意拿出来罢了。”

皇后目光扫过姜霜白满头珠翠,又落在姜卿吟素净的鬓边,凤目陡然冷了:“卿卿啊,你同本宫说,是不是在国公府受人欺负了?”

“没有啊!”

姜霜白抢在她开口前尖声道,“国公府没有人欺负她,只不过我们讲究人人平等,不分嫡庶尊卑。”

“不分嫡庶尊卑?”

皇后冷笑出声,鎏金护甲重重拍在案几上,“姜二小姐目无尊长,罔顾伦常,出去跪两个时辰!”

姜霜白瘫软在地,哭喊声刺破殿内寂静:“臣女知错了,皇后娘娘息怒!”

太监们架着她出去了。

“终于清净了。”

皇后重新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温度,“她是怎么进来的?”

姜卿吟愧疚地低头:“是她非要跟着臣女进来的,说想见见娘娘。”

“真是没大没小。”

皇后松开手,取过案上茶盏轻抿,“本宫着实担心,还是派个人在你身边稳妥。”

她转头吩咐立在廊下的嬷嬷,“庞嬷嬷,你跟着卿卿回国公府,好生伺候她。”

庞嬷嬷福身行礼:“是。”

“庞嬷嬷是宫里的人,国公府不敢怠慢。”

皇后将茶盏推到她面前,热气氤氲模糊了她的面容,“有了她,本宫也能更好了解你的近况。”

姜卿吟眼眶发烫,垂首拜倒:“多谢皇后娘娘。”

“你娘不在了,没给你留下兄弟姐妹。”

皇后起身将她扶起,凤袍上的金线绣着展翅凤凰,“也就只有本宫可以护着你了。”

春日暖阳斜照椒房殿,姜卿吟正与皇后闲话些闺中趣事。

忽闻殿外太监尖细嗓音传来:“太子殿下驾到——”皇后微微一怔,抬眼看向缓步而入的谢胤琛,语气带着几分嗔怪:“你怎么来了?

方才本宫派人请你,你不是说养病吗?”

谢胤琛行了礼,目光扫过一旁的姜卿吟,转而望向皇后:“听说母后惩罚姜家二小姐在殿外跪两个时辰,儿臣不知她犯了什么错,但母后的责罚是否过重了?”

“所以你是来为她求情的?”

皇后放下茶盏,神色有些不悦。

“希望母后宽容。”

谢胤琛言辞恳切。

“本宫方才请你来见一见卿卿,你称病不见,如今本宫只是稍微责罚姜二小姐,你就亲自来为她求情?”

皇后语气里满是不满。

谢胤琛眉头微皱:“儿臣只是看不过眼,如若母后只是受人挑拨,才对姜二小姐产生偏见……”说着,他冷睨了姜卿吟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是她害得姜霜白受罚。

姜卿吟只轻轻冷笑一声,并未开口辩驳,只是垂眸摩挲着手中的帕子。

“本宫说过的话不可能收回,你不必为她求情。”

皇后语气坚决。

谢胤琛沉默片刻,拱手道:“儿臣告退。”

临走前,又狠狠剜了姜卿吟一眼,才转身离去。

待太子走后,姜卿吟依旧神色淡然,仿佛方才的一切与她毫无干系。

皇后见姜卿吟垂眸不语,执起她的手轻拍:“不必介怀,那逆子许是一时意气用事。”

姜卿吟唇角勾起一抹凄然笑意:“娘娘,太子殿下恐怕是不喜欢我。”

话音落地,殿内一时寂静,唯有铜炉里沉香轻响。

“胡说!”

皇后佯作不悦,“三日后的春日宴,本宫就要当着满朝贵眷的面,宣布你和太子的亲事。

届时陛下赐婚圣旨一下,你俩还能不成了?”

她捏了捏姜卿吟冰凉的指尖,“卿卿自小养在本宫身边,性子容貌哪样配不上他?”

姜卿吟望着皇后关切的眉眼,心中却泛起酸涩。

方才太子为姜霜白求情的模样犹在眼前,那双冷冽的眸子扫过来时,分明藏着怒意。

她垂首斟酌字句:“母后对卿吟的心意,自是比天高比海深。

可感情一事强求不得……”“休要再说这般丧气话!”

皇后打断她,“本宫看那逆子就是被姜家二丫头迷了心窍,等你成了太子妃,朝夕相伴,还怕捂不热他的心?”

她抬手抚上姜卿吟鬓边的碎发,“况且,你父亲在朝中劳苦功高,这桩婚事于江山社稷也有益处。”

姜卿吟轻轻“嗯”了一声,将满腹疑虑咽回喉间。

“母后,若太子始终……”姜卿吟话未说完,就被皇后截住:“没有若!

他是太子,自有身为储君的责任。”

皇后语气渐缓,“等过了春日宴,你搬去太***里住些时日,多与他亲近。

日久生情,总胜过那姜家二丫头的一时新鲜。”

姜卿吟咬了咬唇,终究没再辩驳。

殿外忽有宫人禀报御膳房送来了新制的桃花酥,皇后拉着她起身:“先别想这些烦心事了,尝尝这新点心合不合口味。”

待姜卿吟告退离开椒房殿,暮色己悄然漫上宫墙。

她走在回住处的长廊,风裹着晚香玉的香气拂过,恍惚间又想起初见谢胤琛那日。

那时她不过是个在御花园迷路的稚童,是他牵着她的手找到了皇后。

后来年岁渐长,他却再没给过她这般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