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挺有意思的人
沈星衍下意识想伸手去扶，却在看清对方脸的瞬间顿住：对方桃花眼尾那颗小痣，在路灯下忽明忽暗，高挺的鼻梁下抿着唇，睫毛不安地颤动，明明身高快有一米九，此刻却是心虚，硬撑着镇定的模样。
言昭霄摸摸头：“抱歉啊，就是觉得你长得太好看了，一时没忍住。”
沈星衍愣了愣。
“算了。”
他别开脸，可能是酒劲还没散，连带着声音都软了几分。
“下次别干这种事了。”
“必须的！”
言昭霄举起手机当场删掉照片。
“为表歉意，我请你喝奶茶？
就校门口新开那家，芋泥波波超绝，还是说你喜欢喝果茶？
我请客，管够。”
沈星衍盯着他发亮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奶茶店暖黄的灯光裹着甜腻香气，言昭霄盯着价目表念念有词，手指在“芋泥波波”和“杨枝甘露”之间来回比划。
“要不各来一杯？
但会不会太腻？”
沈星衍倚在柜台边，挑眉看着对方纠结的表情。
等言昭霄终于选好准备付款时，收银员却笑着说：“这位帅哥刚才付了。”
他转头正对上沈星衍别开的脸。
沈星衍手指无意识抠着围巾边缘：“你下次请回来。”
“谢谢哥。”
言昭霄笑着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物件，这是上周在夜市买的小恐龙吊坠，本来打算当钥匙扣，此刻却被他塞到沈星衍手里。
“礼尚往来，这恐龙超可爱的，送给你。”
沈星衍捏着吊坠，看着小恐龙歪歪扭扭的犄角，突然笑出声。
这是今晚他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笑意。
梨涡浅浅隐在脸颊，连带着周身的疏离感都淡了不少。
“哪里可爱了，”这恐龙的犄角都长歪了。
“加个微信？
下次奶茶必须我请。”
言昭霄举着手机，屏幕上”我是帅比“的昵称格外扎眼。
沈星衍看着这中二的名字，忍不住笑了。
“行。”
“我备注你什么？”
“信息院计算机大三沈星衍。
你呢？”
言昭霄挠着后脑勺笑出声：“我叫言昭霄，昭昭日月的昭，首冲云霄的霄。”
“好。”
两人并肩往学校走，时不时有女生红着脸偷瞄。
言昭霄双手插兜，享受着被目光包围的新奇感。
路过操场，零星几个夜跑的人正往宿舍走。
言昭霄突然捂住肚子，卫衣下紧实的腹肌隔着布料传来酸胀感，这会儿胃里胀得难受。
他心虚地低头，掀开衣服看了看，生怕六块腹肌消失，忍不住嘟囔：“完了完了，今天吃太多了，不会长赘肉吧。”
沈星衍闻言侧目——借着月光看清了男生的腹肌，轻咳一声别开脸，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递过去：“助消化。”
“偶尔吃多没关系，你运动量应该够。”
言昭霄含着薄荷糖，清凉的气息在舌尖散开，他歪头冲沈星衍笑：“谢谢哥。”
“你常健身？”
“没有，”言昭霄拍了拍结实的胸膛，薄荷糖在齿间碰撞出清脆声响，“因为还是女生——”话到嘴边猛然刹车，他咬着后槽牙在心里骂自己嘴快，慌忙改口：“以前体能差得很，现在不得多练练？”
沈星衍笑了笑：“女生？
所以有女朋友？”
言昭霄耳根微红，连连摆手后退半步。
“怎么可能，我到现在都没被女生表白过，说出来都丢人。”
“不像。”
沈星衍别开眼，踢开脚边的石子。
“就你这样——”他突然顿住，意识到这话太过暧昧，又生硬地补上，“看着挺会招桃花的。”
“是吗？”
言昭霄突然凑近，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还是哥你有杀伤力，刚才路过的三个女生，手机镜头都快怼你脸上了。”
沈星衍被逗得笑出声。
他抬手虚推了下言昭霄的肩膀，又飞快收回手：“少尬吹。”
言昭霄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
“对了，你一般喜欢听什么歌？”
沈星衍低头看着言昭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指节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
“我听纯音乐比较多。”
他斟酌着开口，“像钢琴或者吉他的曲子。”
“那你平时还有什么别的爱好吗？
"这个问题让沈星衍微微一愣。
他习惯了独来独往，竟一时想不起该如何回答。
“看书吧，科幻和推理类的。”
“我也喜欢。”
言昭霄突然凑近，眼睛亮得惊人。
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整个人神采奕奕。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路过操场旁的公告栏时，言昭霄突然停住脚步，指着上面一张海报：“哥，你们院下周是不是有篮球赛？”
“嗯，你也看篮球？”
沈星衍盯着海报上的字，余光却不自觉地扫向对方，月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那双桃花眼正亮晶晶地盯着自己。
“必须看。”
言昭霄搓了搓手，可怜巴巴的说道：“哥，我想学篮球。
听说你打篮球特别厉害，能不能教教我？”
沈星衍喉结动了动，别开脸轻咳一声掩饰不自在：“我哪有你说的那么神。”
“不过教你基本技巧还是可以的，下周要赛前训练，所以教你的时间只能在晚上，你要是有空——”“有空！”
言昭霄两眼放光，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从明天开始也行，我保证随叫随到。”
沈星衍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模样，嘴角不受控地扬起，梨涡浅浅浮现。
“行，那明晚八点，篮球场见。”
“一言为定。”
言昭霄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
看着沈星衍有些无措的表情，他首接抓过对方的手，小指紧紧勾住。
“盖章生效，反悔的人要请一个月奶茶。”
“幼稚。”
沈星衍任由他拉着，有些无奈。
言昭霄突然一拍脑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我得设个闹钟，可不能迟到。”
解锁屏幕时，沈星衍瞥见他壁纸是只戴着墨镜的卡通恐龙，和那个小恐龙吊坠如出一辙，忍不住笑出声：“你还挺喜欢恐龙？”
“那当然，”言昭霄得意地晃了晃手机。
“这可是我的幸运物。”
沈星衍看着他得意洋洋的炫耀，心底无端泛起股陌生的情绪。
“那我先回宿舍了，明天晚上可别忘记。”
“好。”。
沈星衍回到宿舍，把小恐龙吊坠放在桌上。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舍友老周看到他这副模样，打趣道：“哟，难得啊星衍，什么事这么开心，捡到宝了？”
沈星衍收起吊坠。
“没什么，就是遇到个挺有意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