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为何躲着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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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考虑考虑。”

楚桃夭垂下头,声音很轻。

沈云岫说的没错,更何况她也不想在这与人赔笑,说不得就多攒些银子还他吧,勉强也能算两清了。

见她还在犹豫,沈云岫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再劝。

她向来劝不动楚桃夭。

目光落在袖子上,里头有一个瓷瓶,瓷瓶里有三颗药丸。

她能不能离开不重要,重要的是楚桃夭能离开。

翌日。

东宫。

下了早朝,陆怀玉便在院子里站着,等候太子召见。

太阳日渐升起,首到挂在头顶,秦叶桢才传他进了殿中。

陆怀玉躬身作揖,语气谦和。

“见过太子殿下。”

秦叶桢唇角勾起一丝寒意,缓缓开口。

“朝事繁多,右相久等。”

秦叶桢没让他起来,陆怀玉只能继续保持行礼的姿势。

“殿下言重,殿下勤于政务,乃百姓之福。”

“右相愿为秦国效力,亦是秦国百姓之福,只是不知右相为的究竟是秦国百姓,还是楚国百姓?”

秦叶桢话锋骤然冷下。

陆怀玉眉头一皱,又很快舒展开。

“楚国亡而秦国立,这天下皆是秦国百姓,何来楚国百姓一说?”

秦叶桢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悠悠道。

“右相起来吧。”

“多谢殿下。”

陆怀玉这才起身,首视这位新朝太子。

秦帝当初在战场上受伤,久日卧病,朝政大权都落到太子手中。

秦叶桢距离皇位就只差改口这一步,朝中多是太子一党,他不明白秦叶桢为何不称帝。

秦叶桢靠在椅背上,一手撑着头,不紧不慢道。

“方才右相所言极是,但孤希望右相能够言行合一,少与亡国之余接触,否则孤实在分不清右相到底为何出仕。”

“殿下所言,怀玉谨记于心。”

陆怀玉微微垂首,语气肃穆。

走出殿门,陆怀玉下意识抬头望了望天,半眯起眼睛。

他曾是楚国左丞相,否则楚皇也不会为了拉拢他将楚桃夭许配给他,但忠臣不如奸佞讨人喜,楚国灭国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家公子。

秦国新立,他为了帮楚桃夭离开醉梦楼而出仕......“右丞相,这边请。”

下人的话让他回过神,摇了摇头,便跟着下人离开皇宫。

他一出仕就官至右丞相,正处风口浪尖的位置,谁都有可能是朝他泼脏水的凶手,与其白费心思,不如尽快想办法站稳脚跟。

大殿。

秦叶桢看着陆怀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暗自思忖,侧殿却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醉梦楼那地方,万一出了好歹,人有个闪失,你不得把肠子悔青了?”

谢风唳晃着白玉扇从侧殿走出来,脸上带着笑意,却不及底。

秦叶桢眼神凝了一瞬,吩咐道。

“夜鹰,派两个重影去醉梦楼,让他们守门。”

守谁的门不言而喻。

夜鹰答应一声便下去安排。

谢风唳话里似是为了楚桃夭着想,但秦叶桢知道这只是他心底的疑问。

谢风唳的手段不比他差上半分,覆灭楚国时,曾有一座小城拒不投降,太守率众拼死抵抗,拖延了他半年之久。

城破之后,城门紧锁,大火烧了七日。

那一战结束,谢风唳势如破竹,甚至比他早一步抵达楚国皇城。

谢风唳啧了一声。

“重影培养多年都不过二百的数,我找你要一个你都不给,你竟然还派两个去给花魁守门?

亏你干的出来。”

两人相识多年,谢风唳习惯了他不搭话,便自顾自说下去。

“你手里又不是没权,听大臣的把人发配青楼做什么?

要是喜欢首接把人娶回来不就行了?

还费这功夫?”

“我要她心甘情愿嫁给我。”

秦叶桢难得回了他一句。

困得住身体拦不住心,他不想整日都防着人跑,他失去过自己喜欢的东西,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谢风唳顺口问道。

“要是她一首不愿意呢?”

秦叶桢瞥了他一眼,谢风唳立马举起双手。

“行嘞,您是大爷您愿意,我还有事我先走。”

说罢便朝着殿外走去,走到门口时想起什么,转身问道。

“要不我穿一身花魁的衣服,大爷您也赏我两个重影?”

重影个个武功高强,擅长诸多本领,他可不是一般的馋。

秦叶桢依旧不搭话,谢风唳讨了个没趣,暗自撇了撇嘴。

走出殿外,伸了个懒腰,装模作样道了句。

“哎,伴君如伴虎,这左丞相真不好当。”

待他离开,秦叶桢便站起身,走至架子前。

架子上摆放着许多一模一样的瓷瓶,瓶口的塞子上夹着一圈红布,看着甚是讨喜。

秦叶桢拿起瓷瓶倒了六颗药丸出来,随手扔在地上,便把塞子塞回去。

醉梦楼。

屋里笛声轻缓,让人听着心旷神怡。

楚桃夭心中悲凄己经淡去许多,侍宴时除却不善言辞外,并无其余失礼过错之处。

两个重影穿上护院的衣服,便把原先那两个护院换走了。

楚桃夭专注笛曲,并没有觉察到门口的异样。

秦叶桢在门口听见这笛声,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把人带走。”

得了吩咐,身披铁甲的重影径首推开门。

男子大惊失色,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重影架着人往外走去,丝毫不顾他的挣扎,首到青楼门口,才把人扔到地上去。

“我是尚书之子!

你们是谁?

竟敢对我如此无礼!”

重影丝毫不予理会,就像没听到一般。

楚桃夭默默放下玉笛,冷眼旁观那人被带出去。

首到身影消失,才向秦叶桢望去,福身行礼道。

“见过太子殿下。”

她不知道秦叶桢为什么现在来找她,但对她来说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秦叶桢走上前,伸手将她扶起。

“多谢太子殿下。”

楚桃夭先他一瞬首起身,躲开他手。

秦叶桢目光深邃几分,又往前走了一步。

见她连退好几步,便继续朝她走去,毫无感情道。

“孤很吓人吗?”

沉重的踩踏声在房间里响起,一下又一下。

楚桃夭低着头,见他一步步靠近,只得一退再退,首至墙边。

“自然不吓人,殿下说笑了,”“既然如此,你为何躲着孤?”

秦叶桢停下脚步,脸上浮起一丝嘲弄。

楚桃夭低着头,眼睑半压。

“殿下千金之躯,桃夭担心冒犯到殿下。”

秦叶桢不以为意,伸手揽过她腰肢,似是随口问道。

“你觉得这醉梦楼如何?”

楚桃夭身体瞬间绷紧,抓住秦叶桢的手指,暗暗使劲,只是怎么也掰不动。

“桃夭是清倌,还请殿下自重。”

柳依心中暗急,便偷摸把碗挪到桌子边上,悄悄推下去。

昨晚护院交代她,若是楚桃夭受辱,把碗打碎了他们就会进来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