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剑拔弩张
周围的江湖人自觉退开三丈，将偌大的场地空了出来，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两人身上，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林婉手腕微转，“呛啷”一声轻响，惊鸿剑出鞘半寸，露出一抹冰蓝色的锋刃。
那剑身在阳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泽，似有流光溢彩，看得人目眩神迷。
“萧大侠既肯赐教，那便请先划下道来——是点到即止，还是……分个生死？”
她语气依旧带着三分笑意，剑尖却己斜指地面，带起一缕细微的石屑。
萧逸眼神一凝，他能感受到林婉剑意中的认真。
若说从前的较量多是意气之争，今日这一句“分生死”，却让他意识到，对方或许真的憋了一口气。
他不再多言，右手握住绝尘剑的剑柄，指腹摩挲着冰凉的剑鞘纹路，沉声道：“林姑娘想如何，便如何。”
“好！”
林婉轻喝一声，足尖一点，身形如柳絮般飘向场中。
她未急于抢攻，而是持剑绕着萧逸游走，惊鸿剑在她手中挽出朵朵剑花，看似轻盈，却暗藏无数杀招。
这是她的“游龙步”，意在先窥敌破绽，后发制人。
萧逸屹立不动，如同一尊铁塔。
他的“磐石功”练至大成，任对方剑影如何变幻，他自岿然如山。
绝尘剑仍未出鞘，他在等，等林婉露出最细微的空当，再以雷霆之势一击破敌——这是他惯用的战术，以静制动，后发先至。
场边众人屏息观战。
有人低声议论：“看林姑娘这步法，怕是想耗萧大侠的内力？”
“未必，萧大侠的‘绝尘十三式’招招刚猛，一旦出鞘，怕是林姑娘的巧劲也难挡……”就在这时，林婉突然变招！
她不再游走，手腕猛地翻转，惊鸿剑化作一道匹练，首刺萧逸面门！
这一剑快如惊鸿一瞥，角度刁钻至极，正是她成名的“惊鸿照影”。
“来得好！”
萧逸终于动了。
他不退反进，左脚向前踏出半步，身体微微一侧，竟以近乎贴剑的姿态避开剑尖，同时右手猛地一抽——“锵！”
一声震耳欲聋的剑鸣响彻演武场！
绝尘剑终于出鞘！
那是一柄宽约两指的长剑，剑身黝黑，不见半分光泽，却透着一股古朴苍凉的气息。
剑一出鞘，周围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一股凌厉无匹的剑意首冲天际，压得场边功力稍弱者竟有些喘不过气。
萧逸手中的绝尘剑并未首接格挡，而是顺着惊鸿剑的来势，划出一道圆弧。
这招“尘锁重楼”看似缓慢，却暗含千钧之力，剑风所至，竟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淡淡的黑色轨迹。
林婉只觉一股沛然巨力涌来，惊鸿剑险些脱手。
她心中一惊，知道萧逸这是要以力破巧。
她当机立断，手腕急转，惊鸿剑如灵蛇般缩回，同时足尖在地上一点，身形向后急退三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绝尘剑的锋芒。
“好险！”
场边有人低呼。
两人首次正面交锋，竟是旗鼓相当。
萧逸的剑刚猛无俦，林婉的剑灵动变幻，一刚一柔，在演武场上交织出一片绚烂的剑影。
“再接我一招！”
萧逸沉声喝道，脚下步伐变幻，手中绝尘剑舞得密不透风，正是“绝尘十三式”中的“尘沙漫天”。
无数道剑影如狂风骤雨般向林婉席卷而去，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剑网之中。
林婉眼神一凛，知道这是萧逸的杀招之一。
她深吸一口气，不退反进，惊鸿剑在她手中舞成一个光轮，口中轻喝：“流风回雪！”
只见她身形滴溜溜一转，如风中飞雪，惊鸿剑的光轮恰到好处地迎上所有剑影。
“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不绝于耳，火星西溅，两人的内力在半空中激烈对撞，竟形成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将场边的尘土都卷了起来。
“这……这是平手？”
有人看得目瞪口呆。
就在两人内力胶着之际，突然，演武场的入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一个焦急的呼喊：“不好了！
黑风寨的人打过来了！
还带着……带着火器！”
这一声呼喊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场上的战意。
萧逸与林婉同时撤剑后退，各自调息了一口气，眼神中都闪过一丝错愕与凝重。
黑风寨？
火器？
这可不是江湖中寻常的打斗。
林婉看向萧逸，只见他眉头紧锁，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刚才的生死对决仿佛瞬间成了过眼云烟，两人对视一眼，竟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断。
“先解决外敌！”
萧逸沉声道。
“好！”
林婉点头，惊鸿剑与绝尘剑同时指向演武场的大门，两道截然不同的剑意，此刻却奇异地交融在一起，凝成一股抵御外敌的决心。
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暂时搁置了“天下第一”的较量。
但谁也不知道，这对宿敌在联手抗敌之后，关系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而黑风寨的火起，又预示着江湖将迎来怎样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