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强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一辆浮空摩托的后座上，脸颊贴着冰凉的金属外壳。
"醒了？
"前方传来清冷的女声。
陆燃抬头，看到叶璃的背影。
她穿着黑色战术皮衣，长发被风吹得凌乱，颈间一条银链在阳光下闪烁。
链坠的形状让他心头一颤——那是一只小巧的铃铛。
"放我下来。
"陆燃试图挣扎，却发现双手被冰晶凝结的锁链捆住。
"省省吧。
"叶璃头也不回，"你现在是星轨议会通缉的头号目标，全城的猎犬都在找你。
"陆燃沉默。
他记得考场崩塌的瞬间，记得自己吞噬了红袍法师的魔力，也记得...那个穿白裙的小女孩。
她的面容模糊不清，但腕间的银铃与叶璃颈链的挂坠一模一样。
"你认识我妹妹吗？
"他突然问。
叶璃的手微微一颤，摩托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你妹妹？
""我记不清她的样子了，但..."陆燃盯着她的侧脸，"你颈链的铃铛，和她戴的一样。
"叶璃没有回答。
远处传来刺耳的警报声，几架无人机从云层中钻出，机身上的六芒星标记闪烁着红光。
"该死，是议会的追踪者！
"叶璃猛打方向，摩托俯冲向下方的高楼群。
陆燃感觉胃部翻涌，耳边风声呼啸。
他回头看去，无人机己经锁定他们的位置，机腹下的符文炮开始充能。
"抓紧！
"叶璃低喝，摩托突然垂首上升，躲过一道炽热的能量光束。
陆燃被甩得差点脱手，他咬紧牙关，瞳孔中再次浮现鎏金纹路。
视野中，无人机的能量轨迹清晰可见，像蛛网般交织在空中。
"左转45度，三秒后俯冲！
"他大喊。
叶璃一愣，但立刻照做。
摩托险险避开两道光束的交叉火力，钻进一栋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之间。
"你能看到能量轨迹？
"她问。
"算是吧。
"陆燃苦笑，"但代价是..."话音未落，他感觉心脏猛地收缩，仿佛有无数细针在血管中游走。
蚀日之瞳的力量开始反噬，黑焰从皮肤裂缝中渗出，灼烧着他的神经。
"撑住！
"叶璃单手操控摩托，另一只手按在陆燃胸口。
冰霜顺着她的指尖蔓延，暂时压制住暴走的禁术。
但这一分神给了无人机可乘之机。
一道能量光束擦过摩托尾部，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
"不行了，得降落！
"叶璃咬牙，摩托朝着一处废弃工厂俯冲。
着陆时，陆燃被甩出座位，重重摔在地上。
他咳出一口血，看到叶璃也被冲击力震得踉跄后退。
"你还好吗？
"他勉强站起。
叶璃没有回答，而是盯着天空。
陆燃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三架无人机己经封锁了工厂的出口，符文炮充能完毕。
"看来只能硬闯了。
"叶璃握紧雷枪，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陆燃却按住她的肩膀："让我来。
""你疯了？
禁术反噬会要了你的命！
""总比死在这里强。
"陆燃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狰狞的纹路，"而且...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
"他闭上眼睛，任由黑焰吞没全身。
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现：火海中的小女孩，银铃的清脆声响，还有...叶璃的背影。
"以日蚀为眸，以星骸为祭——"黑焰冲天而起，化作三头巨狼扑向无人机。
能量光束被吞噬，金属外壳在黑暗中崩解。
当最后一架无人机坠落时，陆燃也力竭倒地。
叶璃冲上前扶住他，冰霜再次压制住暴走的禁术。
她看着少年苍白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你...到底是谁？
"陆燃虚弱地问。
叶璃沉默片刻，轻声说："等你想起一切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她扶起陆燃，走向工厂深处。
那里停着一辆改装过的装甲车，车身上绘着自由之翼的标志。
"欢迎加入反抗军。
"叶璃说，"虽然你可能还没搞清楚状况。
"陆燃苦笑："我只想知道，我妹妹还活着吗？
"叶璃没有回答，而是启动了装甲车的引擎。
远处传来更多的警报声，议会的追兵正在逼近。
"抓紧了。
"她说，"接下来会更***。
"装甲车冲出工厂，驶向城市边缘。
陆燃靠在座椅上，看着后视镜中逐渐远去的城市轮廓。
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再也回不去了。
但至少，他找到了追寻真相的方向。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白西装男人站在大厦顶层，注视着装甲车消失的方向。
他手中的红酒杯映出城市上空的血色预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