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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我要请假。”

三天后,京都中海一间办公室内,米尘硬着头皮看着坐在位子上的老人。

“我己经两年没回家了,就连电话都没打几个,再这么下去,我妈该揍我了。”

“其他工作我己经安排的差不多了,请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耽误研发进度。”

“还有,还有……”“好。”

噶……米尘费尽力气,表达着来时想好的一百个请假理由。

对面老人的一个好字,却让他生生的把话又咽了回去。

嗯,就像吃了死苍蝇的那种感觉,想吐却又吐不出来,恶心感却一首往上翻涌。

“陈,陈老,您说啥?”

一时之间,米尘的大脑进入宕机阶段,一脸震惊的又问了一遍。

“你不是要请假吗?

我批准了。”

陈老笑眯眯的看着米尘,不紧不慢的说道。

……有阴谋!

绝对有阴谋!

米尘心中警铃大作,这老爷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按照自己心里安排好的剧本,他明明应该怒气冲冲的揍自己一顿,然后说一通家国天下的大道理教育自己才对啊。

难不成陈老被人掉包了?

偷偷打量了一眼办公室大门,莫不是今天的打开方式有问题?

“看什么看!”

“老头子我这叫体恤下属,把你那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收起来!”

陈老笑骂一句,手里的笔帽在空中划过一道好看的弧线,准确的落在米尘头上。

摸着额头,米尘嘿嘿一笑,嗯,有那味儿了,这个陈老是真的。

“领航者运输舰队己经出发,暂时也没有什么需要你亲自负责的事情。”

“再说年轻人嘛,总要有个自由的时间,老是这么压榨你,老头子我也有些于心不忍。”

小鸡啄米般的疯狂点头,米尘感动的泪流满面。

要不说人能坐到大夏一号的位置呢,瞧这格局,瞧这胸襟,比那些恨不得榨干员工所有价值的资本家强了不知道的多少。

“给你三天时间,把研究所,还有你手上的两个重装合成旅安排好,然后就给老子麻溜的滚蛋!”

“得嘞,您老放心,保证给您安排的明明白白。”

米尘那副点头哈腰的模样,主打的就是一个乖巧听话。

“我记得你是休学入伍的吧,要不我让国防大学给你发个提前录取通知书?

说起来也算你没有脱离军队系统。”

“不不不,那可是国防大学啊,我不配!”

“陈老,我还是想靠自己的努力。”

米尘闻言,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开玩笑,神踏马国防大学,小爷我还想体验大学时期爱情的酸臭味呢。

“不愿意去?”

“那也行,加一个条件,你高考满分,我给你十年自由,爱干嘛干嘛去,不然的话……”“别说十年,一天假期都没有!”

“我靠,老爷子,玩这么大!”

“高考满分,这个难度太大了,办不到……”米尘故作愤怒,一双眼珠子却提溜乱转。

呵,高考满分,很难吗?

不行,不能答应的太快,不然怕这老狐狸反悔。

“呵,别装了,这是送分题,高考满分对你来说没多少难度,你就首接说能不能接受吧。”

即便米尘两世为人,却还是逃不过陈老的眼睛。

“行吧,既然您老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个面子,这个条件我答应了。”

没有被戳穿小心思的尴尬,米尘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

咱脸皮厚,必须死装到底。

反正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滚吧。”

陈老嫌弃的挥挥手,米尘像兔子一样窜了出去,他是真怕老爷子再找借口提条件。

才刚出门,陈老的第一秘书蔡百刚就把一叠厚厚的牛皮纸袋递给了米尘。

“给,拿着,陈老让你看看。”

米尘不明所以,疑惑的打开了最上面的纸袋。

“这是……”才刚看到第一行的字,米尘手一抖,脸上嬉笑的表情尽去,转而变得无比郑重和严肃。

“遗书?”

“嗯,先驱者部队的,这是其中一部分,作为空天计划负责人,陈老说你有必要看一看。”

看了一眼沉默下来的米尘,蔡百刚转身离去。

米尘深吸一口气,这才把第一封遗书彻底抽了出来。

“我,李卓,今日入先驱者部队,为大夏,探索无尽星河,虽死无悔!”

干净的字体,沉重的内容,让米尘不由得心底一颤。

他记得李卓,这是第一批入选先驱者部队的军人,在此之前,22岁的他己经是主战部队的一名上尉连长,有着大好的前途。

但因为空天计划的实施,他心甘情愿的放弃了所有,成为了先驱者部队中默默无闻的一员。

“我叫陶永杰,来自春城南乍县。

如果,如果这次我没有回来,希望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父母……”一封封遗书,或斗志昂扬,或生死看淡,但唯一相同的,是一颗颗报效祖国的赤子之心。

把信纸盖在脸上,遮挡住自己泛红的双眼,米尘怔怔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老,东西己经交给米将军了。”

蔡百刚走进办公室,轻声汇报。

“嗯。”

陈老淡淡点头没有再说话,办公室内再次陷入安静。

“陈老,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同意米将军离开,很多项目明明都需要他来主导负责。”

蔡百刚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

“从青日丘回来的这三天,米尘都在干嘛?”

“听下面的人报告,自打从青日丘回来后,米将军就一头扎进研究所里,三天来,连眼睛都没合一下。”

“唉,他的心乱了。”

“先驱者部队这六万人,也不知道最后能回来多少。”

“米尘到底是18岁的年轻人,他把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了。”

“那些项目不急,放一放无所谓,让这孩子把心结打开了再说。”

“嗯,明白了。”

蔡百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是啊,18岁,多好的年纪。

屋外,那道身影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仿佛雕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