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睁开眼睛,天空澄明,我躺在沙滩上的礁石旁,身边还有一小堆鱼蟹。
“你醒了。”
我循声想向救命之人道谢,却不想吓了一跳。
“阿凡达?”
我震惊的吐出三个字。
“你总算回来了。”
长相青面獠牙的鲛人大婶,声音却异常温柔。
我……我只是和谭柔看过阿凡达的电影,如何就有交情了?
我十分确定我的记忆中没有这一章。
“……多谢您救我,我叫林霄。”
我起身向她道谢,却发现脚踝刺痛,低头看时,己有血水染红了鞋面。
我脱下小白鞋,一瘸一拐地走到水边。
鲛人大婶略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处理伤口。
“你……不会疗愈术?”
我确定我是清醒的,但大婶的长相真不是我能和她好好交流的样子。
我知道这样腹诽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太好,但确实如此。
“不碍事,只是划破了。”
我再次掬起一捧清水,冲洗伤口。
看着外翻的皮肉,我不禁皱起眉头。
我死了?
我溺死在翻倒湖……所以我穿越了。
但我没有穿到古代,没有穿到未来,我来到了阿凡达的世界?
在他们眼中我一定很丑……一只靛蓝靛蓝的小鲛人,呲着两只小虎牙游到我身边。
他认真地与我对视一会儿,便亲昵的在我腿边蹭来蹭去,趁我不注意舔了一下我的伤口。
青金石色的鱼尾在水中摇曳,偶尔反射着金灿灿的星芒。
“你好呀。”
我把脚移开,又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揉了揉,藏蓝色的短发像锦缎一般光滑。
果然所有的生物小时候都很可爱。
“阿念很喜欢你。”
鲛人大婶走了过来,伸手从水中抱出小鲛人,亲昵地蹭蹭他的小脸蛋。
“用这个鲛绡包住伤口,很快就会好。”
大婶递给我一块白色的丝帕。
“谢谢。”
我接过手帕。
那手感好像真丝一般,轻薄柔软,表面还有一层浮光。
虽有些不舍得用,但也没有称手的替代品。
我包好脚踝,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了两声……小鲛人捧着比他脸还大的鱼,吃得津津有味之余,慷慨大方地递给我,让我也吃。
我面带礼貌的微笑看着他,客气的拒绝了。
我不吃生鱼。
大婶懂我,她转身去了身后的树林中。
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捧红果子。
我吃着手中酸甜多汁的野果,向她道谢。
小鲛人凑过来,我给他塞进口中两个,他也喜欢的拍拍手。
“明日就会有人来,你安心住下。”
鲛人大婶温声说道。
“谁会来?”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并不认识她,还是有些警惕的。
“雪川。”
她说完,便去一边熟练地打磨一把骨叉,这大约是她每日都要做的家事。
“雪川?”
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但毫无头绪。
我很想再问问仔细,但鲛人大婶不是在磨骨叉,就是在收拾晾晒鱼虾,一首没有停下手上的活计。
小鲛人窝在我的怀里,睡得很香,离开水后,他的鱼尾己经变成两条***的小腿。
夕阳西下时,平静的海面翻起浪花,一个身材壮硕的鲛人从水中凫出。
这是大婶的丈夫。
男人不善言谈,放下鱼骨叉和用海带包裹的一包鱼虾,便从我手中接过孩子。
醒来的阿念看到父亲欢喜极了,软软糯糯地粘着父亲。
大婶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和丈夫交流,他们声音柔美,很是悦耳。
“他说明日带你去附近的海岛,在那里等雪川来接你。”
大婶温和的看着我。
“可是我不认识你们说的人。”
我有心想多问一些事情,但她安慰我,见面就知道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海上,这里的月亮好像格外大一些,银盘一般挂在天边,异常明亮。
即使在夜里,视物也不受影响。
睡意全无的我只是望着月亮发呆,不知道那个世界里可有人在思念我。
姨妈姨父大约会有一点失落,但毕竟我不是他们的亲闺女,生活总还是可以继续的。
谭柔会伤心吗?
肯定会有的,但她是个大大咧咧又想的开的姑娘,总会好起来的。
她是家里的独生女,我出事总好过她出事,谭叔叔一家还可以过下去。
还以为死了可以见到爸妈和外婆,没想到……如果按这样的规律,那他们是不是也在这个世界?
低声的吟唱从远处传来,我起身坐起,侧耳倾听。
那温婉的声音随着海浪忽高忽低,如泣如诉。
鲛人丈夫翻身而起,抓起鱼骨叉就要走。
鲛人大婶一把拉住他,他们用鲛族的语言在交谈,大婶似乎在阻止。
丈夫安慰一番后,甩开妻子的手,反身跳入水中。
“出了什么事?”
我听不懂鲛人的语言。
“不是求救的声音,是人族的陷阱。”
鲛人大婶焦急地望着远处的海面。
“阿念交给你,我要去看看,我很担心。”
大婶将一支一寸长的银色小口笛挂到阿念脖子上,便冲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