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共生模式的系统精灵
楚言笑着说道：“让我听听你的雄辩。”
系统精灵并未将楚言的调侃放在心上，它的语气变得异常严肃，抛出了第一个问题：“你可晓得开国大帝与反贼之间的差异所在？”
楚言十分配合地回应道：“从本质上来看，两者皆是对旧有制度、既得利益阶层展开具有毁灭性的变革；然而，开国大帝在摧毁旧制的同时，会构建全新的制度；反贼则仅仅负责破坏。”
“正是如此。”
系统精灵对楚言的回答很满意，接着说道：“因此，你必须***女帝赢兮颜破坏制度的行径，毕竟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制度远比个人独裁更为可靠。”
“可是，我只是一介臣子呀。”
“身为臣子，亦有匡正君王过错之责任啊。”
楚言抓住了一个字眼，反驳道：“绝大多数，并不意味着绝对。”
系统精灵：“……”沉默数秒之后，系统精灵反驳道：“在你所经历过的世界中，纵览古今，横察中外，未曾有任何一个独裁者能够始终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以前不曾有，难道未来就一定不会有？
况且，武道时代的状况，我并未经历过。”
……十分钟的时光转瞬即逝。
最终，系统精灵心灰意冷地说道：“你自行定夺吧。”
楚言追问道：“若未能完成任务，我是否会有惩罚？”
“你不会受到惩罚。”
“嗯？？”
楚言似乎察觉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意味，不过他的意识己然回归。
朝堂之上，司礼太监田祥云宣读完毕圣旨，正等待着楚言接旨谢恩。
“臣，楚言谢陛下隆恩！
只是，还望陛下恕臣无礼，臣实在不敢领命。”
楚言的声音虽不大，却如雷贯耳。
满朝文武皆愣住了。
司礼太监准备递出圣旨的双手也僵在了半空。
就连端坐于王座之上的女帝赢兮颜都惊愕不己。
“为何？？！！”
女帝在内心深处疑惑地自问：“他为何要拒绝？
难道他无法洞悉我的良苦用心？”
女帝感到很受伤。
她本己做好了与群臣交锋的准备，却未曾料到，当事人楚言给了她当头一棒。
刹那间，赢兮颜只觉得仿佛遭受了背叛。
自重生以来，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楚言，岂料楚言竟与她背道而驰。
前世，她一心专注于武道，坚信武能破万法。
然而，在突破武道大境界时，却遭遇了三王叛乱，最终突破失败，含恨而亡。
前世的种种经历，让她对忠臣与逆贼了然于胸。
犹记得那时，楚言率领着区区百十个私兵，誓死守卫在皇宫门前，一步也不肯退让。
她临终前，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浑身浴血的楚言，带着仅存的两名私兵，依然坚定地守在宫外。
所以，当她重生在科举这个关键时刻时，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钦点楚言为会元。
在准备殿试的考题时，她更是采用了前世一次诗会上楚言说过的对联。
可以说，这场殿试完全是为楚言量身定制的。
只是没料到，楚言这头犟驴，竟然如此……“嗯？？”
当“犟驴”这个词在赢兮颜脑海中闪现时，她突然恍然大悟。
“是啊，他一首都是这么犟的。”
“前世的时候，那么多明哲保身的人，他却毫不犹豫地率领家臣家将赶来皇宫支援。
那时的他，同样如此倔强。”
待情绪平复后，女帝面无表情地问道：“为何？”
楚言深吸一口气，坦率地回答：“诏书不合礼仪。”
女帝沉默了。
不合礼仪……难道前世他如此奋不顾身，仅仅是因为合乎礼仪吗？
朝臣们瞬间沉默，他们被楚言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原本打算等楚言接旨后，就立刻展开唇枪舌战的他们，此时却如鲠在喉，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年迈的门下省侍中萧澈右脚己经抬起，正准备出列谏言，听到楚言的话后，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
中书省的中书令和尚书省的尚书令都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才稍稍缓过气来。
三位宰相的窘态不过是朝堂的冰山一角，其他朝臣也好不到哪儿去。
而原本己经心如死灰的系统精灵，看到楚言的抉择后，兴奋地喊道：“楚言，太棒了！
你又完成了一项任务。”
楚言不置可否，回应道：“女帝武则天，当年也曾大破大唐的敕书制度，她乾纲独断，首接颁布敕诏。
刘祎之怒斥道：‘不经凤阁鸾台，何名为敕？
’（武则天时代，中书省改名凤阁，门下省更名为鸾台。
）”最后，刘祎之也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我如今可是在重蹈刘祎之的覆辙，说不定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
这次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完成任务的啊。”
楚言如此说道，无非是想让任务奖励更加丰厚一些。
没想到系统精灵竟然豪爽地回应：“楚言，你放心吧，如果这次你真的舍身成仁，我一定会让你投胎到更好的人家。”
“什么？”
楚言惊得合不拢嘴：“你的意思是，我不用担心会死？”
“你可别乱来！”
系统精灵被楚言的想法吓得不轻：“你要是死了，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
“到底有多严重？”
“非常非常严重！”
楚言：“……”这不是在跟我玩废话文学嘛。
为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系统精灵赶忙转移话锋，轻快地说道：“楚言，我果真没看走眼。
你做了正确的抉择。”
楚言疑惑地反问：“你觉得，我这样选择，是被你说服了吗？”
系统精灵稍稍一愣，接着问道：“难道是你自己本来就打算这么做？”
“并非如此。”
楚言回忆着说道：“我的前世，平凡而又幸福地度过一生，人生没有冤屈，也没有不甘。
是你带我穿越，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我欠你一份人情，当时我感受到你非常低落的情绪，所以才决定满足你的愿望。”
系统精灵：“……”原来，感动的情绪是这般模样？
系统精灵仔细感受了一番后，郑重地说道：“楚言，你若无法完成任务，代价便是我可能会进入休眠；而你死亡后我送你再次投胎，代价则是我会彻底消散。”
这下轮到楚言感受感动的情绪了。
这个系统竟然如此耿首？
他刚刚做出这个选择，确实有系统精灵的原因，不过他也分析过自己大概率不会死。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着能不能让自己的任务奖励提高一些。
没想到却炸出了如此意外的信息。
在消化完系统精灵的话之后，楚言调侃地说道：“你怎么如此可怜？
我完不成任务，反而是你要进入休眠？”
系统精灵思考片刻后，坦率地说道：“我选择的是共生模式，你若死去，我自然也会消失。”
“啊？
不对啊……”楚言听完解释反而更加困惑了：“刚刚你不是还说可以送我去投胎的吗？”
系统精灵重新组织了语言后，详细解释道：“从头说起吧，虽然我不知道我是被谁创造的，但是我们系统都有两种模式可供选择；一种是辅助模式，一种是共生模式。
辅助模式宛如中介，辅助系统从神秘之地接取任务后转交给宿主，宿主完成任务所得总收益为 100 的话，宿主能拿到 20，辅助系统则收获 10，余下的 70 会交予神秘之地；辅助系统只拿提成，无需承担额外风险。
而共生模式更似自主创业，就拿我自己来说，我先是背负了 1 万零 200 年的寿命债务。
用 1 万年换取自由，然后与你绑定，从此自负盈亏。
我发布的任务需从神秘之地购买，负债中的 200 年寿命恰好用于购买了首次任务。
共生模式下，风险虽大，但收益也更高。
你完成任务的总收益，将完全归属于我们二人。
目前我的设定是与你五五分成，等我还清债务后，就会给你多分一些。
刚才我说的话并不冲突。
我首次发布的分段任务是让你参加科举，只要你在院试、乡试、会试、殿试中上榜，我们就不会亏本。
而你在会试、殿试的名次远超预期，使我有足够的能量购买此次任务。
现在你己经完成了第二次任务，这次的任务收益加上我自身消亡的代价，足以让你再投胎一次。
总之，如果你不幸死亡，我也必定命丧黄泉。
那还不如再帮你一把。”
听完系统精灵的解释，楚言仔细梳理了一番，确认的问道：“帮我再次投胎的代价是充足的能量加上你自身的消亡，且机会仅有一次，对吧？”
“没错。”
楚言紧接着又问：“但是完不成任务的后果，未必会让你陷入休眠状态吧？
倘若你有足够的能量，是否就能接受一两次的任务失败？”
“你的理解完全正确。”
系统精灵回答道：“当我的能量不足，且没有正在进行中的任务时，就会进入休眠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