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都是带给公公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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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被搀扶着坐在桌边,经过她旁敲侧击的询问,她立即理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一、这里是青楼,她确实是个青楼女子,好在她长的好,被老鸨精心培养,暂时还没接客,旁边的小姑娘叫小桃,是她的贴身丫鬟。

二、这副身体的原身有个大老板相好,昨天不知怎的,和那太监起了龃龉,偏偏那太监喝醉了酒,就指着要把她带回去当房里人!

三、原身不愿跟个太监,撞柱***没死成,脑袋上流了个大血窟窿!

眼看着晚上杨公公就要来接人,现在整个楼里的人全都盯着她。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好像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被送给杨公公!

冷静下来的沈云摸了摸脑门,看了看悬在梁上的纱帐。

死,她现在是真不敢了。

活着,就只能嫁太监!

她没真见过太监,不知道太监长啥样,身上有没有难闻的味道,折磨人的手段变态不变态?

但好歹伺候太监不用担心怀孕!

工具也比人干净!

在选择被一群人折腾,和被一堆工具折磨之间,她果断选择后者。

而且,杨公公这么厉害的人物,平时应该很忙,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折磨她。

怎么算起来,都比在青楼划算!

沈云双手环胸,惨淡一笑,算是给自己一点安慰。

她本就是个非常乐观的人,如今更是有意苦中作乐,双手握拳,暗暗给自己打气。

至少讨好太监不用生娃,古代医疗卫生差,生孩子容易死!

她小心一点,应该不难活下去。

“姑娘,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我这就去找梁老板,说不准他能有办法!”

小桃见沈云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以为她又要轻生,吓得鼻涕泡都哭出来了。

梁老板,就是沈云以前的相好,据说是个丝绸商人。

“别去。”

沈云拉住小桃,望了望门口守着的两个打手,小声道,“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有权的大太监,他救不了我的。”

“那怎么办啊?

姑娘,您可千万不能寻死啊!”

小桃忙抱着沈云,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我不寻死。”

沈云随手拽过来床上的纱帐,擦了擦小桃脸上的鼻涕。

“姑娘,您真的不死了?”

小桃喜极而泣,激动的抱住沈云。

沈云拍了拍小桃的背,开口问道,“晚上我就要去伺候杨公公,你是打算留在楼里,还是跟着我一起?

太监的性格阴晴不定,我去了能活多久都不清楚,你可要想好。”

“我……”小桃停住哭,只沉思了片刻,就斩钉截铁的说道,“姑娘,奴婢愿意伺候姑娘一辈子!”

“正好,你愿意跟着我,那我就交给你一个光荣伟大的任务。”

沈云双手叉腰,气势十足的说道。

“什么……任务?”

小桃一脸懵逼,呆呆的望着沈云。

“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再出去买点伤药,晚会儿就要见杨公公了,我不能这副样子!”

说完,沈云从妆奁匣子里面翻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她,又不忘催促小桃快去快回!

没办法,她现在实在是太饿了,这副样子又实在太丑,她不能吓坏自己未来的“老板”!

“好,我这就去办!”

小桃见沈云不再轻生,又愿意吃东西,高兴的连忙应下,顿时也觉的自己这个任务确实伟大,拿了银子,颠颠的就去了。

这里毕竟是青楼,最不缺美人和美食。

没一会儿,小桃就弄来了好几盘点心。

沈云看见点心,也不细尝味道,整个就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猛灌茶水。

清空几个盘子,又喝了一大罐茶水,沈云才觉得自己是彻底活了过来,身上也有了力气。

沈云用力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用袖子擦了擦嘴,朝小桃道,“行了,咱们开始收拾东西!”

“收拾?

东西?”

小桃望着沈云,脸上全是茫然,自家姑娘怎么就一会儿的功夫,突然这么积极了?

“愣着干嘛?

还不快收拾?”

催促同时,顺手将原身藏在首饰盒里的几百两银票揣进袖子,又把看上去值点钱的簪环首饰全都倒进一个小盒子,外面用衣服裹着,塞进包袱。

看着沈云的一番作为,小桃忍不住提醒,“姑娘,咱们楼里有规矩,但凡离开春风楼的,除了身上穿的衣裳之外,别的东西都不能带出去。”

言外之意,收拾了也没用,根本带不走。

沈云闻言,笑眯眯的拍拍小桃的肩膀,露出狐狸一样的笑,“傻小桃,别人带不走,不代表咱们带不走啊!

你家姑娘我,可是杨公公的房里人!”

小桃愣愣点头,觉得自家姑娘说的有理,也跟着大包小包收拾东西。

日暮时分。

果然有一队身穿织造局袍服的人马停在春风楼前接人。

“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把人带回来!”

老鸨陪笑着,一边给马车前面那几人手里塞银子,一边朝身边打手使眼色,示意把沈云带上来。

见几个人收了银子,老鸨连忙说道。

“几位差爷,这沈云娘虽然是楼里的人,但一首被梁老板照看,被宠的性格刁钻了些,听到要去伺候杨公公,高兴过了头,不小心撞坏了脑袋,还请几位爷在公公面前美言几句。”

那几个人既收了银票,也不免说漂亮话,便道,“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梁老板得罪了杨公公,不***们春风楼的事儿。”

老鸨闻言,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正打算再恭维一番,却被里面传来的吵嚷声音打断。

“你们别碰我!”

“我可是杨公公的房里人,他的女人你们也敢碰!”

老鸨顺着声音望去,却见沈云和小桃怀里各自抱着个包袱,一边走一边警惕的瞪着身后的两个打手。

那两个打手见了老鸨,全都露出难色,显然是被沈云的话所震慑。

老鸨上下打量沈云,见她身上己经换了套墨绿色的儒裙,脸上的伤也重新清理上了药,并且特意梳下来一绺头发遮挡,伤口己经不显。

见到沈云这样的装扮,老鸨本是满意,首到目光落到两人怀里的包袱上。

“怎么?

云娘在楼里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楼里的规矩?”

老鸨不悦的开口。

沈云娘虽然还没接客,却也是经常出场弹曲,再加上梁老板照顾,手里颇有银子。

老鸨爱才如命,自然不想让这笔钱从手里溜走?

沈云看了看门前的马车,缩了缩身子,高声问道,“这么多年来,楼里还有别人嫁给杨公公?”

“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鸨看了眼站在原地的那几个官差,顿时气势又足了,“你少在这里狐假虎威,杨公公可没改春风楼里的规矩!”

沈云低头看了眼包袱,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杨公公虽然没改春风楼的规矩,但这包袱里都是我的嫁妆,难道妈妈要连杨公公房里人的嫁妆,也要拿去?”

“你不过是过去做个暖床丫头,哪里配嫁给杨公公?

又不是八抬大轿来娶,说什么嫁妆?”

老鸨不死心的说道。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杨公公怎么说也是宫里的人,我就算是过去给他老人家暖床洗脚,也不是妈妈你能肆意盘剥的吧?”

沈云看了看那几个官差,狐假虎威道,“你们几个都看见了,妈妈看不起杨公公的人,还要抢咱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