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会杀你
“你是来杀我的吗。”
风禾咳嗽了两声，扶着石头站了起来，她受了很重的伤，站起来都有些吃力，原本洁白光滑的皮肤上布满了许许多多狰狞的伤口，整个人都像是从血海里爬出来一般，身上的衣服也被染成了红色，滴答滴答地滴着血。
“……我不会杀你。”
白虎低沉的声音带着隐忍，此刻他的心脏沉重得有些说不出来话。
“为什么要杀他。”
风禾扶着石头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一路走过的地方留下了斑驳的血迹。
走了几步路，她有些力竭地跪坐了下去，还没坐到地面，就被人一把捞起抱在了怀里，白虎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一个胳膊托着她的脑袋，让她躺得更舒服，任由她身上的血浸湿了他一尘不染的白色外衣。
“别碰我。”
风禾在他身上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他强硬地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前，他将下巴轻轻放在她的脑袋上，语气里是满满的心疼，他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抱着她就像是捡起他破碎的珍宝。
“不要动，我为你疗伤。”
听着这十分熟悉的话语，风禾却觉得万分讽刺。
风禾将双手放在白虎的胸前，用力的推开了他。
尽管这力气对白虎来说不痛不痒，但他还是放开了禁锢她的手。
风禾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拍上了白虎的脸。
啪——她没什么力气，打这一巴掌却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白虎没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垂下眼眸，白色的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里的光，坦然地接受他的惩罚。
“在你眼里我看起来很可笑吗？”
“把我当傻子耍你满意了吗？”
回忆起从前和他的高谈阔论，一起躺在草地上晒太阳，一起给花园里的花浇水，愤怒比仇恨抢先一步占据了她的大脑，她歇斯底里地问出了这些问题，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回答她的，只有死一样的寂静。
白虎只是默默地为她输送着仙力，为她治疗伤口。
“够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别假惺惺的，我看见你都觉得恶心。”
风禾捏住白虎为她输送仙力的手甩到一边，白虎的心被刺痛了一下，但他还是立刻将手放了回来，继续输送仙力。
“我说够了！”
风禾很生气，语气里全是愤怒，几乎是吼了出来，一用力身上的伤口被拉扯，引得她咳嗽了起来。
但白虎仍旧半垂着眼眸，一声不吭地治疗。
丢了几次白虎的手，白虎任由她丢，不反抗，但也不屈服，甚至在继续治疗前会帮风禾把手好好地摆在她自己的身上，好让她能更加快速不费力地阻止他。
风禾躺在白虎的怀里，抬头一口咬上了白虎的脖子。
她咬得很用力，很快就有血迹从她的嘴角流出。
她听见白虎闷哼了一声，看见白虎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她咬得更用力了，恨不得能把他身上的肉撕下来，但她太虚弱了，没什么力气，最多只能将他的皮肤咬破，流下一点点血。
白虎把将头低下，把风禾抱得更高了一些，方便她咬自己。
风禾咬了几口，除了第一口以外，白虎仍旧一声不吭。
她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事情己经发生了，这样做除了宣泄情绪一点意义都没有，他并没有做错什么，甚至还在为自己疗伤。
见怀里的女孩没什么动静，白虎有些担忧地低头看她，只见风禾正在抬头盯着天空，眼里是坚定的恨意。
“不要去。”
白虎终于开口，语气里甚至有祈求。
“那与你无关。”
风禾与白虎对视，态度十分恶劣。
白虎偏过头不再和她对视，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由于风禾不再闹腾，白虎的治疗很顺利，很快就将风禾身上的所有外伤都治疗完成，但仙力枯竭得十分严重，外力很难干预，只能由她自己慢慢调理。
见白虎收手，风禾挣扎着想离开白虎的怀抱，却被法术禁锢住，一动都不能动。
她疑惑地看着白虎要伸到她脸上的手，首到他的手覆在她眼睛上，她才意识到白虎的意图。
“如果你敢封印我的记忆，等我找回记忆的时候，你也会变成我不死不休的仇人。”
风禾凉凉地开口，心里却十分慌张，但她反抗不了，只能故作镇定地口头威胁。
白虎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遮住了风禾眼前所有的光线。
他感受到风禾的睫毛刮蹭着他的掌心，有些痒痒的。
白虎不再犹豫，运转着仙力开始封印她的记忆。
“这样于我而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风禾气得有些发抖，语气里满是绝望。
“对我来说有区别。”
白虎声音颤抖，软下声音几近哀求：“不要去……”还没听完白虎的话，她己经因为脱力闭上了双眼。
白虎收回了手，看着风禾平静的睡颜，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颊。
风禾很漂亮，比最美的花仙都要好看，但她从来都不会出现在美人的话题里，因为她在仙人眼里是异端，没人有人会去讨论一个异类的脸，因为比起能看到的东西，那些看不到的显然更有谈资。
因为受伤，她的气色并不好，嘴唇有些发白，但就连病态都看得人觉得她更加引人怜爱。
当白虎的手离开风禾脸的一刹那，易容术己经将她变成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普通容貌，平平淡淡的五官，有些粗糙晒黑的皮肤，一些不能消除的小斑点，不好看但也不算难看。
摊开手，一颗流光溢彩的白色内丹出现在白虎的手上，他咳嗽一声，转过头去吐了一大口血。
由于大量灵力用来给风禾疗伤，现在又自己取出了自己的内丹，就算仙力再多也扛不住这样一番折腾，现在他就像是被巨兽踩了一脚，五脏六腑和全身都在隐隐作痛。
稳了稳心神，他将内丹变成了一个小白虎手链戴在了风禾的手上，他的内丹对现在重伤的风禾来说过于霸道，首接放到身体里风禾一定承受不住，所以只能放在身边，用内丹的仙力慢慢滋养。
施法在附近建了一座小木屋，白虎将她放到了床上，用仙力为她换了一身干净常见的衣服，在屋子周围设下只能出的禁制后，透过窗户深深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风禾，转身便消失不见。
……“回来了？
怎么这么狼狈？
太久没任务所以连刀都生疏了？”
红头发的性感女人看着满身是血，脖子上还有伤口的白虎打趣道。
“把火种借我。”
白虎对朱雀淡淡地说，仙人的血液靠仙力是清除不了的，只能靠朱雀的业火来抹去痕迹。
“你这样做，她未必会感谢你。”
朱雀伸出食指，红色的火苗立刻出现在她的指尖。
白虎拿出一个玉制的特殊盒子将火种引渡过来，小心关上。
“……”白虎并没有理会朱雀的调侃，收到火种后朝她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朱雀的住所。
“……我都说了，你们不是一路人，非要头铁。”
朱雀笑着倚靠在门口，看着白虎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
首到什么也看不见，她才转身回屋，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说：“不过和我没关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