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绣春刀(宅斗初显)

柳烟辞 桉柒染 2025-06-03 09:3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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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棠在寅时醒来时,窗棂上还凝着夜露。

她摸向枕下的银簪——不在原位,但有人用丝线系了片新鲜柳叶挂在簪尾。

指腹抚过柳叶锯齿状的边缘,她无声地笑了。

昨夜被婆子们押回府后,嫡母王氏罚她跪祠堂,这银簪本该落在祠堂的蒲团下。

"姑娘醒了?

"丫鬟秋穗端着铜盆进来,水面上漂着几朵蔫黄的迎春,"大夫人让您去点茶。

"知棠瞥见秋穗腕上多了个绞丝银镯——王氏身边人的标记。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袖中滑落的帕子恰巧掉进铜盆。

"劳烦姐姐换条干净的。

"她声音虚浮,眼看着秋穗捡起湿帕拧干,却没注意到有细碎粉末从帕角散入水中。

去正院的路上,知棠数着经过的第七丛芍药时,听见身后秋穗的脚步开始发飘。

拐过回廊时,她假装绊倒,回身扶住眼神涣散的丫鬟:"姐姐脸色不好,怕是染了春寒?

"秋穗茫然点头的瞬间,知棠己经利落地调换了两人袖中的帕子。

正院里茶香混着脂粉气扑面而来。

王氏正用鎏金茶则量取龙团胜雪,见知棠进来,茶匙"当啷"敲在钧窑茶碾上:"昨日的贡茶清单呢?

"知棠垂首奉上竹纸,余光看见沈玉蓉正在描眉。

狼毫笔尖突然折断,沈玉蓉"哎呀"一声,墨汁溅在展开的云锦上——那正是今日要呈给知府的礼单。

"贱蹄子!

"王氏的茶盏朝知棠飞来。

她看似慌乱地抬手去挡,实则算准角度让茶汤泼在自己袖口。

青瓷盏砸在青石地上迸裂的脆响中,她听见王氏倒抽冷气——礼单被溅湿了大半。

"母亲息怒。

"知棠跪着用衣袖去擦茶渍,暗红襦裙吸了茶水,像一滩晕开的血,"女儿这就重抄...""用你的血抄么?

"沈玉蓉尖笑,"听说昨日宋三公子..."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重物落地声。

众人回头时,只见一只画眉鸟在笼中疯狂扑腾,鸟爪上缠着几缕暗红丝线——正是知棠昨日被扯烂的裙摆线头。

王氏脸色骤变。

那鸟是她花两百两从岭南买的,平日最得宠爱。

知棠趁机叩首:"女儿认得治鸟疾的方子...""滚去煮茶!

"王氏甩袖奔向爱鸟。

知棠低头退出时,在门槛上碾碎了一粒香丸——这是今晨她从秋穗换来的帕子里抖落的,正配得上画眉羽翅上沾的茶渍。

茶房里蒸汽氤氲。

知棠刚把茶饼炙出松香,忽听窗外有规律的三声叩响。

推开雕花棂窗的瞬间,一包药草落在灶台边,包药的纸上画着歪扭柳枝。

她展开药包,除了治鸟疾的黄连,还有包姜糖——裹糖的纸上写着:"申时三刻,东角门。

"知棠把姜糖扔进沸水里,看琥珀色的糖块化作漩涡。

窗棂上突然多了道阴影,宋霁的声音混着水汽飘进来:"沈姑娘的茶道,可比令姐强多了。

"她头也不抬地往茶汤里撒了把盐:"宋公子爬墙的本事,倒比撑船更娴熟。

""过奖。

"宋霁的衣袖扫过窗台,落下一把钥匙,"贵府画眉鸟中的是孔雀胆,解药在令堂妆奁底层。

"他顿了顿,"当然,姑娘若觉得鸟儿聒噪..."知棠终于抬眼看他。

晨光里少年眉弓的疤痕泛着淡金,缺指的手正把玩着她的银簪——簪尖上沾着新鲜的血迹。

"公子可知,"知棠突然伸手夺簪,指尖擦过他掌心,"昨日那杯枣仁茶,足够让寻常人昏睡半日?

"宋霁眼睛倏地亮了。

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抖出个铁盒,盒盖打开时,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片柳叶,每片叶脉上都用针刻着日期——最早的一片写着"景和十二年三月初七"。

知棠瞳孔微缩。

那是她生母的忌日。

"家父与令堂有旧。

"宋霁合上铁盒的声响惊醒了檐下麻雀,"姑娘当年在坟前折的柳枝...我养活了。

"茶釜突然沸腾,水汽模糊了两人之间的空气。

知棠在雾气中看见宋霁转身欲走,缺指的手在窗框上留下潮湿的指印。

她鬼使神差地开口:"申时太晚。

"宋霁回头时,她己把钥匙扔还给他:"西跨院的十八学士,未时开花。

"窗外人影消失后,知棠从灶灰里扒出烤焦的姜糖。

咬破糖壳时尝到一丝药苦——宋霁在里面裹了能解孔雀胆的黄芩粉。

正院突然传来尖叫。

知棠慢条斯理地整理茶具,听着纷乱的脚步声奔向鸟笼。

她舀起一勺茶末撒进沸水,看青翠的粉末在漩涡中沉浮,像无数挣扎的柳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