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无人的大街早己经横尸遍野。
一条街道的阴暗处,顾流琛背靠着墙,身子缓缓地向下滑落,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刚躲过一队薛武盟人马的追杀,现在她终于有时间喘口气,冷静的思考了。
今夜的行动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样,薛川铭果然留了后招,她就知道他是不会那么轻易的让她找到牧云风的。
薛武盟怎么也是江湖响当当的门派,盟中的死士暗卫更是出了名的可怖,薛川铭住的地方更是机关重重。
可今夜行动一开始,顾流琛就发现薛府的守卫和机关明显少了许多,为了不让顾流琛起疑,甚至减少了近一半的高手。
很明显,薛武盟早就准备好了。
换句话说,薛川铭今夜就是在等她来。
从薛府出来的路上,有不少薛武盟的埋伏,且个个实力强劲,来势汹汹,顾流琛根本来不及反应,处处受制。
顾流琛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对方似乎不仅仅知道他们今夜会行动,总感觉好似就连顾流琛下一步的打算都掌握了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南清阁行动素来隐秘,今夜营救牧云风的事少有人知,清楚行动部署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她不信薛川铭如此料事如神,早就料到他们会今夜动手。
只怕是今天行动的人中,有了内线。
顾流琛心中多了几分肯定。
半个月前顾流琛还在金陵、苏杭一带游山玩水。
突然接到南清阁密探来报,称不知何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绑走了牧云风,现如今牧云风生死不明。
顾流琛心急如焚,连夜赶回了南清阁。
顾流琛本是带着一腔怒火回来的。
整个南清阁上下,连个人都看不住,更何况是一大活人,这人若是旁的什么人也就罢了,偏偏这人还是南清阁的阁主牧云风!
是他牧云风!
在顾流琛一番盘问下,总算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原来那日晨早,侍女照例端了早膳过来,久敲牧云风房门无人应答,只得推门入内,却发现房中干净整洁,只一扇窗开着。
后来众人西处寻找未果,倒是在牧云风房间的案几的上发现了一封写给顾流琛的信,只是这信却不是牧云风写的。
“顾阁主近来游山玩水可还开心?
素闻贵阁牧阁主清风朗月,风度翩翩,与顾阁主可谓才子佳人,天生一对,令人好不羡慕。
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本是想请牧阁主去府上休憩几日,可他似是百般不愿,牧阁主虽手无缚鸡之力,但此番也略做了些挣扎。
听他言语之间,似乎很是放心不下你。
鄙人不才,略施小计让他乖乖听了话。
人我带走了,未提前知会一声,顾阁主你莫怪。”
顾流琛觉得这阴阳怪气的口吻似曾相识的熟悉,“哦,对了,鄙人可不是棒打鸳鸯的恶人,只是不知......你二人下次相见,究竟是久别重逢.....还是生离死别呢?”
信的落款处赫然写着:“薛某留”。
顾流琛捏着信纸的手愈发的紧,“薛某”两个字也越看越刺眼。
“阁主,这薛某是谁呢?
不会是......”令羽犹豫着张口问道。
顾流琛眯了眯眼。
南清阁阁中的高手数不胜数,能这样悄无声息潜入南清阁并且又神不知鬼不觉得将人带走不被发现的,整个江湖之上恐怕也就只有他了!
“呵,薛武盟”,顾流琛慢吞吞地将信收了起来,声音却冷了许多,“很好,薛川铭!”
要说这薛武盟盟主薛川铭挟持了牧云风,却迟迟按兵不动。
顾流琛隐隐觉得哪里说不上的别扭。
许是被挟持之人是牧云风的缘故,她竟多了许多顾虑。
可薛武盟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劫走牧云风呢?
他薛川铭究竟想干什么?
此间疑团重重,顾流琛独自一人在房中想了很久。
久到令羽求到了她面前,“阁主,当下一时一刻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依那信上所言,薛川铭他......怕是会对牧阁主不利......属下跟随牧阁主十余年,这种情况从未有过。
如若不是万不得己,牧阁主定不会将自己置身险境,属下实在担心......令羽恳求顾阁主......”没等令羽把话说完,顾流琛就将他扶了起来,“令羽,我和牧云风相识多年,况且你知道的,他救过我的命,我怎会坐视不理?
只是......我总觉得......”顾流琛略一犹豫,止住了话头,“罢了,你现在去安排吧。”
令羽出门之际,顾流琛又叫住了他,“千万保密,这事儿,知道的人、参与的人,越少越好。
江湖上没有人知晓牧云风失了内力,若是让此事传了出去,曾经不可一世的南清阁阁主失了内力被薛武盟劫走,牧云风以后怕是会多几重危险。”
最后,顾流琛只让令羽从南清阁中挑选了数十人参与行动,这些人亦都是南清阁中一等一的好手。
为了不过于引人注目,顾流琛一行人兵分两路,不过两日,便都赶到了武川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