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的呼吸仍因刚才的狙击而略显急促,他盯着白芷,她的反应速度远超常人——那不是训练能解释的。
“你认识那个狙击手?”
他低声问,手指仍紧握配枪。
白芷的睫毛微微颤动,金色虹膜在昏暗的光线下收缩了一瞬。
她没有首接回答,而是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一枚弹壳,7.62毫米口径,底部刻着极小的字母:**P-7**。
“专业杀手。”
她平静地说,“但目标不是我们。”
“那是什么?”
“这个。”
她指向书桌上那道新鲜的划痕——原本摊开的笔记本己经消失,只留下几不可见的金属粉末,像是被某种高温瞬间汽化。
沈墨蹲下身,指尖轻触粉末,皮肤传来细微的刺痛感。
**纳米级燃烧剂**,军方实验室才会配备的痕迹清除工具。
“他们在掩盖什么?”
白芷没有回答,而是走向书柜,手指滑过一排排厚重的学术期刊,最终停在一本1999年的《神经科学前沿》上。
她抽出书,书脊处露出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枚老式数据卡。
“林教授知道会有人来。”
她轻声说数据卡插入终端后,屏幕上跳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
日期显示:**1999年12月24日,23:47**。
画面中,第七研究所的走廊灯光忽明忽暗,几个穿防护服的人影正匆忙搬运金属箱。
突然,镜头剧烈晃动,爆炸的火光吞噬了画面。
但在最后一帧,沈墨捕捉到一个细节——**一个没有戴防护面具的男人,站在爆炸中心,手里握着一枚遥控器。
**他的脸被强光模糊,但身形轮廓让沈墨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像极了周毅。
**“这不是意外。”
白芷的声音冰冷,“是清除行动。”
沈墨沉默。
他的记忆深处有什么在挣扎——1999年冬夜,大雪,燃烧弹的气味,以及上级的命令:**“不留任何活口。”
**但他不记得自己是否真的扣下了扳机。
---调查首名死者——医疗器械公司CEO陈明的档案时,沈墨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细节。
**陈明在死前一周,曾秘密访问青山疗养院。
**“方振国。”
沈墨立刻拨通周毅的电话,“陈明见过方教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周毅的声音终于传来,比往常沙哑:“……方振国三天前己经死了。”
“什么?”
“心脏病突发。
尸体己经火化。”
沈墨看向白芷,她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但右手无意识地抚上左胸,仿佛那里有什么在隐隐作痛。
“我们需要去青山。”
他说。
---青山疗养院的档案室灯光惨白,霉味混着消毒水的气息。
管理员是个佝偻的老人,眼神警惕。
“方教授?
啊,是……是有这么个人。”
他翻着登记簿,“但记录显示,他二十年前就死了。”
沈墨皱眉:“不可能。
周毅说他三天前才——”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登记簿上,方振国的名字被红笔划去,旁边标注:**“1999.12.24,实验事故,己故。”
**回程的车上,沈墨终于开口:“你到底是谁?”
白芷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如泪痕。
“1999年,第七研究所有八个实验体。”
她轻声说,“0到7号。”
“你是7号?”
她摇头,解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的一小块皮肤——那里烙着一个数字:**0**。
“我是最初的失败品。”
她的声音近乎机械,“而你是最后一个见过活着的方振国的人……**沈墨,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
**”仪表盘的荧光映在她的脸上,沈墨突然发现——**她的瞳孔,没有倒映出任何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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