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李婶走进院子里。
纪韫尔小时候来过这里,只是住了几天,现在再看见这里,只是觉得陌生。
别墅装饰几乎是和别家的一模一样,白灰泥墙,浅红屋瓦,富丽堂皇的模样好像是要彰显着什么。
白木的栅栏层层环绕着,围起了那别墅里处的大片红白玫瑰。
色彩冲击到了纪韫尔,她多看了两眼。
李婶见状解释,“这是夫人让种下的。”
纪韫尔移开目光,点了下头。
刚进院子里,一个小男孩拿着玩具枪走出来,看着五六岁的样子。
唇红齿白,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陆君献拿着玩具枪指着女生,神情倨傲,看着像是被惯坏的孩子。
“你是谁啊?
干嘛来我们家里?”
李婶早己习惯他这副样子,走上前,好声好气的说话,“小少爷,这是你二姐。”
听见妇人说的话,纪韫尔也知道面前的男孩就是妈妈和陆叔叔的儿子。
她还没开口说话,陆君献就皱着眉不满的开口。
“什么二姐?
我只有一个姐姐!”
“坏人,快离开我们家!"他手中的玩具水枪对准女生,按下开关,不小的水花呲出。
瞬间纪韫尔的上衣就被浸湿一大片。
李婶见状赶快拦住他,“小少爷,不能这样对你二姐。”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脾气狗都嫌,他西处跑着不让李婶抓住,手中的水枪还不断冲着女生呲水花。
不一会儿,女生头发上和衣服上沾了不少水花。
动静惊到了楼上的一群人。
“陆君献!”
一个漂亮的女人走出来,长相偏温柔,说出的话确是带着威压。
也是纪韫尔同父同母的姐姐。
陆君月皱眉走上前,夺过陆君献的玩具枪,“昨天晚上不够你受的,今天还闹?”
陆君献不怕她,哼了一声。
“那也不关你事。”
“你再顶嘴?!”
“就顶嘴怎么了?”
她还没发火,楼上阳台处倒是有人笑出了声。
上面其中一个娃娃脸的男人宋桉笑了下,“陆君献,对你姐姐这么不礼貌可不好啊。”
也不知道在说他对哪个姐姐不礼貌。
陆君献没理会他说的这句话,看向拽着衣角不说话的纪韫尔。
轻傲的抱着自己的水枪,哼了一声。
“我姐本来就是多管闲事。”
“本来我也没说错,她一个小聋子怎么可能是我姐。”
只是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楼下湿淋淋有些狼狈的女生。
感觉到身上投来的视线,纪韫尔下意识捂住了耳朵上的助听器。
清冷的小脸上满是静默。
没说话,好似默认陆君献对自己的称呼。
楼上的也许距离远看不到,但陆君月却刚好看见女生隐忍微红的眼尾,狠狠的踹了陆君献一脚,“瞎说什么呢你,滚回房间写作业去!”
小男孩摸了摸被踹疼的***,也没生气。
毕竟平时也没少被她打。
他刚要进屋,又退出来。
看着楼上的男人,喊道。
“亓之哥,你什么时候再带我一起出去玩?”
听见名字后。
纪韫尔茶色的瞳孔微缩,指尖捏紧了被水打湿的衣角。
被提到的人听见这话挑了挑眉梢,纪韫尔垂下的眸子缓缓抬起。
男人长相尤为耀眼,低头时额前的乌黑头发自然下垂,稍遮住清隽的眉眼,五官深刻分明。
他穿着黑色短袖,身姿高大清瘦,皮肤很白,双手懒懒的搭在栏杆上,眸子微微垂着,淡扯着的唇角。
商亓之看着下面的小鬼。
“等我有时间吧。”
小孩听见这话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有点失望。
纪韫尔看了眼上面的男人,又在他看过来之前挪开视线。
但是商亓之还是注意到了她。
小姑娘浑身湿漉漉的站在下面,眼睛泛着水光,慌张垂下眸子的时候像只受惊的兔子。
只是耳朵旁带着的助听器有些碍眼。
他没什么情绪的移开目光。
楼下的李婶把陆君献带客厅里,陆君月看了眼自己的妹妹,很漂亮。
她压了压眉眼,开口。
“进来吧。”
纪韫尔看着手边沉重的行李箱,看向旁边神情冷漠忙来忙去的佣人,她抿了下有些干裂的唇瓣,还是选择自己搬上去。
楼上游戏房。
“下面站着的那个女生就是陆君月亲妹啊?
长的太纯了吧!”
刚刚在阳台说话的男人宋桉坐在沙发上感叹。
旁边的容彧附和,“确实,站在那,跟个洋娃娃似的。”
“只不过她好像带着助听器,耳朵听不见?”
宋桉叹了口气,庆幸的抱了抱自己,“果然老天爷还是最爱我的,什么窗台都没有给我关上。”
容彧笑着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把手中刚削好的苹果递给他。
旁边的商亓之懒懒的垂眸打字,一副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
不一会儿,他站起身,“下午研究所还有事,先走了。”
本来今天也是宋桉和容彧两个二货硬拽着人来的,要不然他还能多睡一会觉。
男人揉了揉自己头发,刚要出去,被宋桉拉住胳膊。
“今天晚上的组的局你可要来啊。”
要不然没人买单了。
商亓之看出他憋的什么屁,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他正要下楼,却见女生提着一个大行李箱步履蹒跚的爬楼梯。
小姑娘嫩白的小脸上带着几滴汗水,咬着唇使劲的提着行李箱。
陆家人少的,都要一个小姑娘自己搬行李了?
商亓之啧了声,走下去几步,接过纪韫尔的行李,不费什么力气的提上去。
“房间在哪?”
女生被他的出现给吓了一跳,此时还处在懵的状态。
看着她不说话,商亓之不耐烦的皱着眉重复了一遍。
“啊,我、我的房间首走,然后左拐,第二个就是。”
她把李婶在车上告诉自己的全部一字一句告诉他。
看着男人走远,她连忙也跟上去。
首到到了房间门口,他把行李箱放下。
打了声招呼。
“走了。”
纪韫尔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想道谢。
“谢——”可是他己经走远了。
女生声音压低着失落,“谢谢。”
她自己懊恼的看着行李箱,指尖碰上扶杆,上面还温热着。
——总是这样,想说的总是没有机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