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石质建筑与现代合金残骸犬牙交错,无声诉说着两个阵营——“古源宗”与“启明会”之间绵延百年的血战。
古老派(古源宗), 信奉创世主为唯一真神,遵循其定下的、相对原始但根基深厚的法则力量体系。
他们的领袖,是被创世主选中的“统御者”——“磐”。
磐拥有创世主赋予的、足以撼动大陆的恐怖武力,是古老派的精神与力量象征。
他的宫殿,悬浮于始源界能量节点之上,并非凡俗砖石所筑,而是由凝固的法则能量构成,其形制宏大意象,层峦叠嶂如悬浮仙山,云雾缭绕间可见琼楼玉宇,显得冰冷与威严。
现代派(启明会),他们的文明在相对独立的环境中演化,发展出利用混沌能量、解析法则碎片进行组合创新的技术路线,崇尚变革与效率。
他们的力量体系更精密、灵活,但根基稍显薄弱。
其领袖被称为“革新者”——“熵”。
谁赢了,谁就能重塑这个世界的秩序。
曦紧贴着冰冷的断壁残垣,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身上穿着古源宗制式的暗纹皮甲,但眼神深处却翻涌着不属于这里的迷茫与恐惧。
几个月前,她还是启明会的一员,相信着科技与理性之光终将驱散蒙昧。
古源宗曾传出磐有三位至关重要的伴侣。
第一位,在王朝微末之时,于一片金黄的麦浪田野中,给了饥渴疲惫的王“水”——纯粹的生命能量、治愈之源。
第二位给予“改变星辰时间的能力”——操控局部时间流速、预知星象轨迹、借用星辰之力。
而第三位,就是她,给予能力“逻辑解构与秩序重构”——这是王理解、控制乃至最终“重构”世界运行规则(包括现代派技术)的关键钥匙。
她的能力是王力量体系的“基石”与“解析器”。
当时的她不屑一顾,曦与磐相识于年少,俩人间的故事己经久到是上辈子的事情,久到她早就不记得细节,只求再也不见。
然而,当家族——那个在启明会中举足轻重的世家——最终选择倒向崇尚血脉之力与古老仪式的古源宗时,她被家族设计,转而送给了磐以示诚意。
“轰——!”
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冲击波掀起的碎石如雨点般砸落。
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曾经在启明会实验室并肩作战的同袍——被一道紫色的能量束击中,瞬间化作飞灰。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是唯一能压下喉咙里悲鸣的方法。
家族的旗帜在古源宗阵营猎猎飘扬,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突然,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席卷了整个战场。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天穹裂开了!
一种纯粹、暴烈、带着毁灭意志的赤红之光,毫无征兆地从天穹最高处倾泻而下!
它并非火焰,却比任何火焰都要灼热;它没有实体,却带着碾碎灵魂的威压。
“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瞬间从西面八方响起,汇成一片绝望的海洋。
曦感觉自己的皮肤在燃烧,血液在沸腾,灵魂仿佛要被这光芒从躯壳里硬生生撕扯出来!
她几乎是本能地扑倒在地,将脸死死埋进冰冷、混杂着尘土与血腥味的泥地里。
世界在她头顶化作一片刺目的猩红炼狱。
“跑!
进‘断魂巷’!”
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响,是古源宗的一个小头目。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手脚并用,像受惊的野兽般跟着几个同样侥幸未被红光瞬间抹杀的古源宗士兵,连滚带爬地冲进旁边一条狭窄、阴暗的巷道。
就在她冲进巷口阴影的刹那,红光骤然停歇,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灭。
死寂,比之前的惨叫更令人窒息。
曦剧烈地喘息着,肺部***辣地疼。
她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望向巷子另一端的出口。
时间,仿佛在那里被冻结了。
与巷内残存的温热和硝烟味截然不同,巷外那条原本属于启明会最后防线的街道,此刻己化为一片晶莹剔透的死寂。
数以百计的启明会战士、平民、甚至他们的机械造物,都保持着前一秒的姿势——冲锋、防御、惊恐、绝望——被瞬间冻结成了栩栩如生的冰雕。
阳光(如果还能称之为阳光)透过冰层,折射出诡异而冰冷的七彩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与巷内残余的灼热形成了诡异的“冰火分界线”。
她就站在这条分界线上,一半身体残留着红光灼烧的痛感,一半身体感受着冰雕散发的森然寒气。
现代派…启明会…灭绝了。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磐需要她?
曦宁愿自己未曾有如此神力,是她杀了自己的同伴,这股能量有她的一份。
在那几秒钟的赤红光芒中,现代派被磐那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力量彻底抹去。
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比巷外的冰雕更冷。
曦浑身发抖,看着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在一夕间消失,而她却是罪魁祸首。
她赢了?
作为古源宗的一员?
她下意识地调动体内微薄的力量,一层淡淡的、几乎透明的光晕笼罩住自己,隔绝着内外两种极端的能量残余。
战斗结束了。
古源宗的旗帜插满了曾经属于启明会的据点。
曦曾经愿意付出生命的地方此刻化为灰烬。
曦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终究体力不支彻底昏迷。
在意识消亡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那个久违的身影。
“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抓回来。”
“我希望从未遇到过你。”
曦彻底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