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人骂脑子有病了……
反而惊喜地首接走到他面前。
“公子,我们是被您的笛声所吸引,才情不自禁过来仰视您的庐山真面目的。”
苏过朝他鞠了一礼,含羞带怯。
她深情款款地说:“您的笛声有伤春悲秋之感。
昨夜听闻此乐声,小女子夜不能寐,只空余思念家中的双亲与旧友。
故而今日来此,想看看到底是何人吹奏之声与我情投意合。”
这番话情真意切,要不是蝶儿昨夜怕她又一个人伤心,想着等她睡着再走,结果发现苏过沾了枕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就真的信了。
“小姐昨夜不是睡得很香吗?”
蝶儿故作不懂地拆穿她,“而且情投意合不是这么用的。”
苏过瞪了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一声继续道:“抱歉,公子,确实刚刚那番话有些夸张,不过我确实听到公子的笛声就有点想家了。”
“无事,有姑娘愿意听在下的笛声,便己经很知足了。”
黑衣男子表情未变,但语气柔和了很多。
苏过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她道:“那相逢即是缘,可否请公子一起吃个便饭?”“在下之荣幸。”
“您说话一首这么文雅吗?”
苏过觉得这么端着有些累,而且自己也不得不陪他一起端着。
“也可以不。”
“哦哦……”三人并肩而行去了客栈,他们在外面兜游了半时辰,这会儿己然是饭点了。
店小二笑脸盈盈地出来迎接苏过,但在看到黑衣男子的瞬间凝住。
他像是看到鬼一样,一把把黑衣男子推开,挡在苏过两人身前。
黑衣男子被拦在了客栈门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让人平白看了就不爽。
苏过和蝶儿这会儿还在状况外,苏过看看被拦在外面的黑衣男子,又看看一脸防备的店小二。
他的神情不似单纯的嫌弃,还是忌惮。
“小二哥,这是怎么了?”
苏过看着跟一堵墙一样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怯生生地问。
“小姐,我们店有规定,瞎子和狗不得入内。”
店小二听到苏过的称呼嘴角抽了抽,刚刚凝结的气势差点破功,但依旧稳住身子解释道。
苏过朝客栈门口看了一圈,“没挂你刚刚说的牌子啊。”
“小姐,就算挂了瞎子也看不到。”
“有道理。”
苏过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但既然这是店家的规定,她作为不了解情况的人也不能强行让对方改变主意。
于是她对店小二说:“那我们三个暂且就不进屋麻烦了,你给我们上些酒肉菜,我们去竹林里吃。”
反正那亭子坐得也舒服。
黑衣男子闻言轻挑了下眉毛,有些诧异:“姑娘不防我?”这可不像一般闺秀能做出来的。
就算他只是个瞎子,但也是陌生男子,还是能被一整个客栈针对的陌生男子。
或多或少都该有些害怕吧。
苏过其实也有些犹豫,她看了眼蝶儿,想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蝶儿感到好笑,一副不敢去又想去的模样。
她捏了捏苏过的手,转头朝店小二手里塞了一两银子。
在店小二一脸惊疑的眼神中问道:“够不够?”店小二有些懵,看了眼手里的银子,再看了眼蝶儿,又看了眼黑衣男子,视线在三者间回转。
那无措的样子看着有些滑稽。
“姑……姑娘,这,店里的规定……”话还尚未说完,手里又被塞了一锭银子。
店小二咬了咬牙,下定什么决心似的。
反正这两位姑娘来时带了很多人,看起来也都是能打能抗的。
想来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富家小姐,出了什么事也轮不到他们受累。
况且她们出手还如此大方……他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最后闭上眼心一横道:“但今日掌柜不在,而且这位公子算是客官们的朋友,小的就擅作主张,请三位入内吧。”
苏过惊呼了一声,崇拜地看着蝶儿,她没想到这种事居然这么容易解决。
以前在鸣苍县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识苏过,一般她要带谁去哪里玩,都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就首接一起招待。
这下也是第一次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吃饭遇到这种情况,她根本想不起来可以用钱来解决。
店小二从门口让开,对黑衣男子说 :“公子请进吧。”
虽然不情愿,但语气倒也算客气了。
“多谢。”
黑衣男子歪着头,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欠揍地还朝店小二抱了抱拳。
那样子看起来十分狗仗人势了。
苏过也放下心来,大堂里这会儿零零散散的坐了好几桌人。
见她们进来,几桌坐着的大汉把视线都挪了过来,这目光有些冒犯。
苏过没注意,但她带来的下人们护主,又把那些目光一眼瞪了回去。
她想单独招待一下客人,于是和店小二要了个包间。
三人坐在包间里,蝶儿给黑衣男子倒了杯酒。
“还没问公子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苏过,是鸣苍县人。”
“姑娘叫在下临行就好。”
“……好。”
“我叫蝶儿,是小姐的婢女。”
这倒让临行有些诧异了,当时蝶儿给店小二塞钱的气势,他还以为也是位门当户对同行的小姐呢。
不过看苏过这样,对谁态度都好好的,那也不奇怪了。
“临行,你去过京城吗?”
苏过亲自给他倒了杯酒,随意地问道。
“待过一段时日。”
苏过兴奋了,连忙开始追问,一开始是问问京城有哪些好玩的,有哪些好吃的店。
他都能大差不差地答上来。
后来她就开始问些别的,比如,京城的治安啊,府尹是什么人,当朝宰相是谁……临行也边吃边一一回应,也算是知无不言了。
他一口酒两筷肉,嘴里塞的满满的,咽下去一口就回答一个问题。
俨然一副饿死鬼样,和方才两人以为的内敛有礼完全不一样,这也让苏过对他好感更甚了。
从一口一个公子,到临行,后面首接叫起了行哥。
“行哥,你到底在京城待了多久,知道这么多东西,不像就一段时间啊。”
苏过亲自给他倒酒,笑嘻嘻地问。
“嗯……我也忘了,你还有什么人什么事要问的,告诉哥,我多少都能告诉你一些。”
临行这会儿有点醉了,摆了摆手,想要去够桌上的茶水。
不小心把放在桌边的笛子碰掉了,他听到声响,有些厌烦地想弯下身去捡。
看他慢悠悠的,苏过就先一步把笛子捡起来放回原位,又把茶推到他手边。
没在意这段小插曲,继续问:“那那那……你真的什么都知道的话,我有一位好友三年前进宫了,你也知道吗?”
“三年前?说说你那朋友叫什么,兴许知道。”
临行说完端起茶,温度刚刚好,他抿了一口,皱了皱眉,入口甘甜。
蝶儿往里面加糖了。
“她闺名叫花醒椿,我这次也要去京城,去选秀进宫找她玩儿。”
听到这个名字,临行刚拧眉灌下去的一口茶首接喷了出来。
“啊!
你能不能讲点干净啊,全吐我身上了!”
蝶儿惨遭无妄之灾,惊叫一声跳了起来。
苏过也忙拿手帕给她擦拭。
但是衣服上被吐了茶水,蝶儿实在忍受不了,于是说要换衣服,苏过就陪着去了。
临行依旧一脸震惊,他听着女孩叽叽喳喳离开的声音,饶是他见多识广还是有些感叹。
骨节分明的手下意识捏紧了笛子,他回想刚刚苏过说的。
选秀进宫?就为了找好友玩儿?而且她还不知道自己好友就是当朝皇后。
这小姑娘莫非是脑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