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整理书架底层,淡青色的身影沉静如古卷,门外槐树上的麻雀突然惊飞,扑棱棱的翅膀声是唯一的预警。
光,骤然被吞噬,肥原进二矮壮的身躯堵死了门框,像一尊移动的墓碑。
两条黑影从他身后无声滑入,毒蛇般扑向那抹淡青。
“罗小姐,有些‘书’,非得请你‘亲自’讲解才够味。”
肥原的声音带着黏腻的糖霜,裹着砒霜,罗嘉蔚猛地起身,手中《词综》成了她唯一的盾。
阳光照亮她倏然抬起的脸——那潭沉静的深眸瞬间冰裂,惊惶的碎冰激射而出。
空气里的墨香被铁锈和汗臭粗暴撕裂。
她本能后退,单薄的脊背撞上书架,几本书轰然坠地。
“你们无权……” 她试图维持导购员的镇定,尾音却绷紧如将断的弦,目光越过扑来的特务,死死钉在肥原脸上,他正咧着嘴,像鉴赏一件新得的瓷器,视线湿冷地舔过她因急促呼吸而起伏的胸线(平坦却紧绷),滑过纤细的腰肢,最终落在那双沾着浮尘的赤足布鞋上。
“请教罢了。”
肥原淫笑着踱近,军靴底碾过散落的书页,发出骨碎般的声响,他肥胖的手掌带着令人作呕的亲昵,首抓向她脑后的发髻“散了头发,想必更配你这身清,像戏文里的贞烈女鬼。”
罗嘉蔚偏头急闪!
油腻指尖擦过耳畔发丝。
这闪避如同引信,点燃了她骨髓里的火。
惊惶被冰冷的决绝吞噬,她不再退,反将手中《词综》如铡刀般抡起,狠狠砸向最近特务的面门!
“咔嚓!”
鼻骨断裂的闷响伴随着惨叫,另一特务怒吼扑上。
罗嘉蔚拧身,淡青色身影如鱼滑过书架缝隙,赤足在布鞋里发力,狠跺对方穿着硬靴的脚背!
惨哼声中,书架间成了她的斗兽场。
布鞋踏过书脊、木地板,沉闷急促。
特务再次擒拿,大手抓向她肩臂。
罗嘉蔚指尖划过对方腕部,留下血痕。
“废物!”
肥原假意呵斥,肥胖身躯却如炮弹般挤入战团,铁钳般的大手精准攫住她格挡的手腕,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另一只手趁机锁住她另一条胳膊!
“好身手!
在书堆里埋没,不如来我刑讯室…专门伺候嘴硬的客人!”
他狞笑,将她狠狠拖向自己滚烫臃肿的身体。
“放手!”
罗嘉蔚嘶喊,声音尖锐如裂帛。
她在铁钳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像一尾被网住的青鱼,疯狂扭动、踢蹬!
她的膝盖猛地顶向肥原的小腹!
肥原吃痛闷哼,钳制稍松。
就在这一瞬的间隙,罗嘉蔚利用高挑的身形优势,身体猛地向后一仰,赤足在布鞋里用力蹬地,竟带着肥原沉重的身体向后撞去!
哐当——!”
两人连同被抓住的书架一角,重重撞在后面的高耸书架上!
整排书架剧烈摇晃,顶上堆积如山的旧书如同雪崩般轰然倾泻而下!
灰尘弥漫,书本如炮弹般砸落!
“啊!”
特务惊呼着抱头躲闪,肥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和书雨砸得头晕眼花,手劲本能地一松。
机会!
罗嘉蔚眼中燃起绝境求生的火焰,她猛地抽回几乎脱臼的手臂,不顾一切地就要从肥原和倾倒的书架缝隙中钻出去!
她的目标清晰——那扇被特务撞开的后门!
双足在布鞋里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淡青色的身影在弥漫的尘埃和纷飞的书页中,如一道绝望的流光,冲向那咫尺之遥的光明!
一只穿着硬头皮鞋的脚,如同毒蛇般从侧后方猛地伸出,精准地绊在了她全力前冲的脚踝上!
“呃啊!”
罗嘉蔚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扯向她的脚踝,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前猛扑出去!
眼前的光明瞬间扭曲、远离。
她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布满书页碎片的地板上!
下巴狠狠磕在木头上,眼前金星乱冒,剧痛和窒息感瞬间淹没了她。
那只赤足上的淡青布鞋,鞋跟被书架尖锐的断角死死勾住,将她逃跑的最后一丝可能彻底钉死。
沉重的、带着烟臭和血腥味的阴影再次笼罩下来。
肥原进二喘着粗气,脸上被书页划破的伤口渗着血丝,眼中却燃烧着被彻底激怒后的、更加扭曲的兴奋。
他一只膝盖带着全身的重量,狠狠顶压在罗嘉蔚的后腰上,将她死死按在地面,动弹不得!
另一只大手粗暴地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脸狠狠按向冰冷肮脏的地板。
“跑?!”
他嘶哑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刚才的撞击而变形,像破旧的风箱。
“你这只装模作样的青皮狐狸!
书店里清高,骨子里倒挺会挠人!”
他揪着她的头发,迫使她侧过脸,脸颊紧贴着冰冷的地板,沾满了灰尘和碾碎的书页。
“想跑?
门都没有!
今天不把你骨头里的那点‘墨水’和‘骚劲’都榨出来,老子就不姓肥原!”
“书店里装得跟玉雕菩萨似的,碰不得摸不得…现在被我箍着,知道怕了?
还是…”“看看!
这脸红的…啧啧!”
他肿胀的嘴唇几乎贴上她沾满灰尘的侧脸,声音浑浊而充满恶意“刚才不是挺能耐?
又是砸人又是撞书架…现在像条死鱼一样趴着,知道厉害了?”
他下流地用膝盖在她后腰上恶意地碾磨了一下,感受着她身体瞬间的绷紧和痛苦的闷哼。
“装什么冰清玉洁的才女?
书店里碰一下都嫌脏?
现在趴在地上,被我踩着感觉如何?”
他刻意放慢语速,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扎进她的耳膜。
“你这身寡淡的料子,裹着这寡淡的身子…倒是衬你这张假清高的脸!
装什么才女?
待会儿到了我的地方,剥了这层皮,我倒要看看里面是硬的骨头…还是软的…”“畜…生!”
罗嘉蔚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嘶鸣,屈辱的泪终于冲破堤坝,混合着脸上的灰尘滚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洇开深色的水痕,她死死咬住下唇,首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也无法阻止身体的剧烈颤抖和那抹如同耻辱烙印般的绯红。
“懂那么多诗词歌赋…”肥原的手恶意地在她被反剪到身后的胳膊上再次用力一捏,欣赏着她因剧痛而瞬间失声、脸色惨白却更加刺目的红晕“…想必也懂怎么伺候男人?
待会儿到了地方,我让你‘叫’个够…叫得比书里的词牌还好听!”
他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
“捆结实了!
带走!”
肥原终于餍足地低吼,欣赏够了她从奋力挣扎到彻底绝望、灵魂被言语和力量双重凌迟的每一分痛苦,两个特务粗暴地将瘫软如泥的她从地上拖起,绳索深深勒进她纤细的手腕和臂膀,淡青色的布料在粗暴动作下绷紧变形,勒出身体的轮廓,却奇迹般地没有撕裂。
那双淡青布鞋,依旧包裹着赤足,只是鞋跟处被书架断角刮开了一道刺目的裂口。
她被拖向门外刺目的阳光,像一具被拖行的、破碎的青色偶人,肥原慢悠悠弯腰,从狼藉中捡起那枚在激烈挣扎中彻底散落、被踩踏得有些变形的素银发簪。
他用肥指摩挲着冰冷的簪身,放在鼻端深深吸入灰尘和一丝极淡的血腥气,脸上是毒蛇终于将猎物拖入巢穴的、粘稠而满足的微笑。
车门如同墓穴合拢,将那道凝固的、带着耻辱红痕和鞋跟裂口的淡青身影吞入黑暗,赤足踏在冰冷的车底,布鞋下的裂口如同她此刻破碎的抵抗,前方,是肥原用权力、酷刑和污言秽语构筑的炼狱,而地板上那滴混合着灰尘与屈辱的泪水,是她作为“罗嘉蔚”这个独立个体,被彻底碾碎前最后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