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课桌下的阴影
他攥着母亲塞进书包的煮鸡蛋，指尖还留着蛋壳的温度，刚走到第三组就听见嗤笑 —— 前排的李小雨正用橡皮大力擦拭课本封面，仿佛他经过的地方会留下污渍。
"臭烘烘的穷酸味。
" 后排的王浩用铅笔敲着铁皮文具盒，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同学听见。
萧在飞盯着自己磨破边的布书包，原主的记忆告诉他，这个转学生的座位是全班唯一的单座，位于教室最后一排靠近扫帚柜的角落，课桌面用修正液画满歪扭的乌龟。
早读课代表陈雪抱着作业本进来时，刻意绕开他的课桌。
作业本砸在讲台上的声响里，萧在飞听见她跟同桌嘀咕："上次他把我的自动铅笔碰掉，捡起来时手都是脏的。
" 粉笔灰在阳光里飞舞，他摸了摸课桌上突兀的钉子 —— 那是昨天放学时，班霸周明宇带着人用美工刀新钉上去的，说是 "给穷鬼的王座镶金边"。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边缘闪烁，任务栏新增了红色提示：”适应校园环境：遭受三次恶意攻击后解锁中级格斗技巧“。
萧在飞垂下眼睑，看着周明宇晃荡着校服走进来，胸前的校徽歪得像个嘲讽的笑脸，手腕上戴着不知从哪弄来的金属手链，走动时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哟，落水狗来上学了？
" 周明宇踢开脚边的扫帚，阴影笼罩住萧在飞的课桌。
他身边跟着两个跟班，赵强和刘辉，前者总把校服领子竖得老高，后者则喜欢用圆规在课桌上刻脏话。
此刻三人围过来，赵强突然伸手扯掉萧在飞的书包带，里面的课本散落一地，那颗煮鸡蛋滚到周明宇脚边。
"穷鬼吃的金蛋？
" 周明宇狞笑着用运动鞋碾破蛋壳，蛋黄混着泥土在地面绽开，"怪不得天天掉河里，原来是想当癞蛤蟆吃天鹅肉。
" 周围响起压抑的笑声，李小雨夸张地捏住鼻子，陈雪赶紧掏出湿巾擦拭自己的课桌边缘。
萧在飞蹲下身捡课本时，后腰突然被人踹了一脚 —— 是刘辉，用的是昨天在游戏厅学的侧踢。
系统的痛觉抑制及时启动，他咬着舌尖没让自己哼出声，指尖却在触到被撕烂的数学练习册时骤然收紧。
那是母亲熬夜用胶带粘好的本子，扉页还贴着他一年级的小红花。
"都安静！
" 张老师抱着教案进来的瞬间，周明宇三人立刻退回座位。
萧在飞刚把书包挂在歪腿的课桌旁，讲台上传来不耐的敲击声："萧在飞，你的作业呢？
" 他翻开书包，发现装作业的牛皮纸袋被人用剪刀划破，练习本上泼了蓝墨水，字迹晕成诡异的图案。
"没带？
" 张老师推了推下滑的眼镜，语气里满是不耐。
周明宇在第一排举手，声音甜得像抹了蜜："老师，他昨天把我的作业本扔进厕所了。
" 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赵强配合地做出捏鼻子的动作，刘辉则拍着桌子喊 "臭死了"。
萧在飞盯着周明宇手腕上的金属手链 —— 那是上周他在便利店看见的，标价二十八块，足够买全家三天的菜。
系统界面突然闪烁，”检测到宿主遭遇诬陷，解锁临时技能：谎言解析（10 分钟）“。
他听见周明宇的心跳频率异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的钉子，突然想起前世审讯毒贩时，如何通过微表情判断谎言。
"够了，站到后面去。
" 张老师的粉笔头精准砸在他课本上，打断了即将出口的反驳。
萧在飞起身时，课桌摇晃着发出吱呀声，周明宇趁机用脚勾住他的鞋带，让他在全班哄笑中踉跄半步。
扫帚柜里掉出的笤帚砸在脚背上，他听见周明宇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中午去后操场，给老子跪着捡羽毛球。
"晨会结束后的课间操时间，萧在飞被故意分到最边缘的位置。
广播体操的音乐声里，赵强突然撞过来，他的搪瓷水杯从书包侧兜滑落，滚进跑道旁的泥坑。
"对不起啊，没看见。
" 赵强咧嘴笑，露出刚换的恒牙，周围几个男生跟着笑，其中一个用脚尖把水杯踢得更远。
系统的经验条停留在 180/200，还差 20 点就能升级。
萧在飞弯腰捡水杯时，看见周明宇正和大队长说话，手指不时指向他的方向。
果然，当他回到教室，发现课桌抽屉里塞满了碎纸片，最上面是张画着吊死鬼的漫画，旁边用红笔写着 "穷鬼去死"。
午餐时间是最艰难的时刻。
食堂阿姨看见他的饭卡时，总会多晃两下，仿佛怀疑里面没钱。
今天的白菜豆腐刚打上来，刘辉就撞翻了他的汤盆，热汤泼在手上的瞬间，系统的痛觉抑制再次启动。
"哎呀，长眼睛了吗？
" 刘辉大声嚷嚷，周围同学迅速散开，生怕被溅到汤汁。
萧在飞躲进洗手间处理烫伤，镜子里映出他瘦小的身影，校服领口还沾着早上的鸡蛋黄。
水龙头的水滴在斑驳的瓷砖上，他突然听见隔间里传来压低的笑声 —— 赵强和另一个男生正从门缝里***他，手机屏幕的冷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看什么看！
" 他下意识地绷紧脊背，却想起这具身体的年龄。
赵强晃着手机走出来，屏幕上是他弯腰捡水杯的照片，被刻意调成黑白，像极了前世战友拍的尸检现场。
"发给全班看看，让大家知道穷鬼怎么喝水。
" 他大笑着跑开，门锁转动的声音让萧在飞想起雨林里被反锁的地窖。
下午的自然课成了噩梦的***。
周明宇不知何时在他的实验报告册里夹了死老鼠，掀开的瞬间，女生的尖叫几乎掀翻屋顶。
李小雨当场哭出来，陈雪尖叫着跳上椅子，张老师的教鞭重重敲在讲台上："萧在飞！
你太过分了！
""不是我......" 他的辩解被周明宇的假惺惺打断："老师，我刚才看见他从后操场过来，手里拿着个塑料袋。
" 系统的谎言解析技能早己失效，但萧在飞能看见周明宇指尖的鼠毛 —— 那是他刚才在讲台下偷偷粘上去的。
粉笔灰落在死老鼠身上，他突然想起前世在毒窝看见的场景，同样的腐臭味，同样的众人退避。
放学***响起时，萧在飞的书包被人从二楼扔下。
他蹲在操场角落捡散落的课本，听见楼上的嬉闹声："让他捡！
捡不完不准回家！
" 周明宇靠在栏杆上，手里抛着萧在飞的文具盒，金属撞击声像极了子弹上膛。
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萧在飞数着地上的课本页数，突然发现数学书里夹着张泛黄的纸 —— 是原主写的日记，歪歪扭扭的字迹记录着被欺负的每一天，最后一页画着一家三口的简笔画，旁边写着："妈妈说，等我长大就不怕了。
"系统界面突然爆发出强光，”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解锁隐藏任务：反击校园霸凌（限时 24 小时），奖励：战术分析模块“。
萧在飞摸着日记上的泪痕，指尖触到母亲缝在书包里的平安符，温热的触感顺着神经传入大脑，像母亲昨晚擦药膏时的温度。
他站起身，拍掉膝盖上的尘土，看见周明宇三人正晃荡着下楼。
赵强手里拎着他的书包，书包带被系成死结，刘辉吹着口哨踢着石子，目标正是他脚边的课本。
夕阳的余晖穿过教学楼间隙，在周明宇的金属手链上折射出光斑，像极了前世狙击镜里的瞄准点。
"喂，穷鬼！
" 周明宇甩出书包，砸在萧在飞胸口，"明天带五十块来，不然把你妈在菜市场卖菜的样子拍下来发网上。
" 他凑近时，萧在飞闻到他身上的辣条味，混着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 应该是偷喷了妈妈的化妆品。
系统的任务倒计时开始跳动，萧在飞盯着周明宇手腕上的红痕 —— 那是刚才扔书包时被栏杆划破的。
他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打人要打七分，留三分余地。
" 但此刻，系统界面上的技能图标正在发烫，军体拳的招式在脑海里自动拆解，变成更适合孩童身体的街头格斗技巧。
"好啊。
" 他突然笑了，笑得周明宇三人心里发毛。
捡起地上的课本时，他故意让周明宇看见自己掌心的擦伤，那是早上捡碎纸片时被划破的。
"明天中午，后操场见。
"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属于孩童的冷冽，像极了前世在雨林里对毒贩说的最后通牒。
暮色渐浓时，萧在飞走进家门，母亲正在缝纫机前补校服。
台灯的光晕里，她鬓角的白发比早上更多，听见脚步声立刻转身，手里还捏着没穿好的针线。
"今天在学校......" 她的话没说完，就看见萧在飞掌心的新伤，喉间发出压抑的抽气声。
"没事，摔了一跤。
" 萧在飞藏起攥紧的拳头，掌心的指甲印渗出血珠。
父亲正在厨房热剩饭，铁锅与铲子碰撞的声音里，他听见母亲低声说："明天我去学校门口卖菜，顺便......" 话尾消失在缝纫机的咔嗒声里，像被剪断的线头。
夜里，萧在飞盯着系统界面的战术分析模块，里面正自动生成周明宇三人的弱点：赵强左膝曾受过伤，刘辉惯用右手，周明宇的金属手链会影响手腕灵活性。
他摸着课桌上的钉子，想起白天在操场看见的地形 —— 后操场的单杠区有棵歪脖子树，树根处的凸起可以作为绊脚点。
母亲进来掖被角时，他假装睡着，却听见她轻声叹息。
月光透过窗棂，在她围裙上投下菱形的光影，萧在飞突然发现，这个总被生活压弯脊背的女人，此刻的背影竟与前世替他挡刀的战友重合。
系统界面的生命值条再次泛起暖黄色，这次，他知道那不是痛觉抑制，而是某种更温暖的力量。
闹钟在五点半准时响起，萧在飞摸着书包里母亲新缝的夹层，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五张十元纸币 —— 那是父亲昨天加班的加班费。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校服领口被母亲用熨斗烫得平平整整，袖口的补丁针脚细密，像极了战术背心的加固缝线。
出门时，母亲往他兜里塞了颗水果糖，是她在副食品店当收银员时攒的。
糖纸的沙沙声里，萧在飞看见她眼底的担忧，突然想起原主日记里的话："妈妈的手，比止痛药还管用。
" 系统界面的被动技能”体温感知“正在升级，他能清晰 "看" 见母亲指尖的温度，比昨天又高了零点三度。
学校的铁门在七点准时打开，萧在飞踩着值日生扫起的落叶走进校园。
后操场的单杠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他摸着口袋里的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刻意压低的笑声 —— 周明宇三人正从拐角处走来，赵强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不知从哪弄来的旧羽毛球。
"钱带来了吗？
" 周明宇晃着手链，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操场格外刺耳。
萧在飞后退半步，鞋底蹭到树根的凸起，系统的战术分析模块自动标出最佳攻击路线。
他看见赵强的左膝微微弯曲，那是准备扑击的前兆，刘辉的右手正往裤兜摸，应该是藏着弹弓。
"带来了。
" 萧在飞摊开掌心，五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在晨风中轻轻颤动。
周明宇伸手来抢的瞬间，他突然抓住对方手腕，借势转身，用教科书般的关节技将其按在单杠上。
赵强的扑击被他抬腿绊在树根上，刘辉的弹弓刚掏出一半，就被他甩来的羽毛球打中手腕。
"你...... 你敢还手？
" 周明宇的声音带着哭腔，手腕被扭到极致，金属手链深深嵌进皮肤。
萧在飞盯着他惊恐的眼睛，突然松开手，系统的经验条瞬间爆满，”击败校园霸凌团体，获得经验值 300，解锁技能：战术分析（初级）“的提示红光映在瞳孔里。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欺负人......" 萧在飞捡起地上的纸币，拍掉上面的灰尘，"我就带你去护城河游泳，像你昨天对我做的那样。
" 他转身走向教学楼时，听见周明宇在身后抽气，赵强和刘辉忙着扶他，羽毛球散落一地，像战败者的勋章。
晨雾渐渐散去，萧在飞摸着口袋里完好无损的水果糖，糖纸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
系统界面的等级提升到 3 级，体力值 40，敏捷 30，战斗力涨到 45。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周明宇不会轻易罢休，张老师的偏见、同学们的排挤，都是需要攻克的堡垒。
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母亲看见他完好无损回家时的表情，是父亲默默递来的那杯温水，是这个贫穷却温暖的家，给予他的力量。
系统界面的生命值条始终泛着暖黄色，像母亲熬汤时的灶膛，像父亲修电表时的台灯，像这个世界终于对他展开的，微小却坚定的善意。
上课铃响起时，萧在飞走进教室，发现自己的课桌己经被人扶正，抽屉里的碎纸片被清理干净。
李小雨别过脸去，陈雪假装在整理课本，却用余光偷瞄他。
周明宇三人迟到了，进教室时袖口带着草叶，手腕上的红痕格外显眼。
萧在飞坐下时，课桌不再摇晃，桌角的钉子不知何时被拔掉了。
他翻开母亲粘好的数学练习册，扉页的小红花在阳光下格外鲜艳。
系统界面弹出新任务：”融入班级环境：获得三名同学的善意“，他盯着任务提示，突然想起母亲缝在书包里的平安符，想起父亲藏在烟盒里的全家福。
这一次，他不再是任人欺凌的转学生，而是带着前世记忆与系统外挂的重生者。
他知道，校园里的战斗，不比雨林中的狙击战轻松，但有了家人的温暖作为后盾，每一次升级，都将是一次蜕变。
当张老师的粉笔再次砸向讲台，萧在飞嘴角微扬 —— 属于他的反击，才刚刚开始。